仓库安全屋的氛围,悄然发生着转变。新购置的装备被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散发着冰冷的工业气息。角落里那几箱现金依旧醒目,但它们不再是单纯的战利品,而是逐渐被视为一种可量化的“资源”和“资本”。陈默制定的招募准则像一道无形的框架,约束着同时也规划着这个新生组织的未来。
然而,复仇名单上的下一个目标——无论是王经理、颂恩还是“医生”罗——都行踪更加诡秘,防护更加严密,需要更长时间的情报搜集和更周密的计划。在等待素察破解更多信息、寻找下一个突破口的同时,陈默并不打算让这把刚刚磨砺锋利的刀闲置生锈。
他需要让团队保持战斗状态,需要更多的实战来锤炼配合,更需要……将复仇这项“事业”变得更加可持续。单纯的消耗战,终有尽头。他需要建立一种新的模式,一种既能打击罪恶(至少是他们所定义的罪恶),又能反哺自身成长的模式。
机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悄然叩门。
这一日,负责与外界那些灰色渠道接触的巴颂,带回了一个消息。他通过过去的关系,联系上了一个在曼谷黑白两道之间游走的资深中间人——一个以口风紧、渠道多、只认钱不认人而闻名的老油条,人称“鼹鼠”。
“默哥,”巴颂的表情有些古怪,混合着兴奋和疑虑,“‘鼹鼠’那边传来一个口信。说有个‘客人’,想委托办点‘脏活’。”
陈默抬起眼,示意他继续说。
“据‘鼹鼠’说,委托方是个华人富商,姓林。他的独生子去年被一个高端的‘杀猪盘’团伙骗了,沉迷其中,不仅掏空了家里所有积蓄,还偷偷抵押了公司股份,欠下巨额高利贷。最后事情败露,承受不住压力,跳楼自杀了。林老头的妻子一病不起,没多久也跟着去了。好好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巴颂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意味:“林老头散尽家财,想报仇。但那个电诈团伙主要在境外,头目隐藏极深。他只知道其中一个负责具体执行、骗了他儿子的中层头目,好像叫‘吴天’,最近因为内部争斗或者别的原因,跑路到了泰国,就躲在曼谷某个地方享福。林老头通过一些私人途径查到了点模糊线索,但警方那边以证据不足、跨国执法困难为由推诿。他走投无路,又不甘心,才通过层层关系,花了大价钱,找到了‘鼹鼠’,想找人……‘处理’掉那个吴天。”
“这是‘鼹鼠’提供的关于吴天的一些基本信息,还有林老头预付的一部分定金。”巴颂将一个小巧的加密U盘和一叠不连号的旧美钞放在桌上。“‘鼹鼠’说,对方只要结果,不问过程。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陈默拿起那叠美金,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那个U盘。目光深沉,看不出喜怒。
这是一个转折点。
不再是基于自身仇恨的主动狩猎,而是接受外部委托,成为一种提供“服务”的黑暗之手。这违背了他最初纯粹的复仇动机,带有了一种雇佣兵式的色彩。
但是……
这起委托,与他们自身的仇恨根源同出一辙——万恶的电诈集团。目标,同样是该死的中层头目。行动,可以磨练团队,检验远程协作和城市猎杀能力。而报酬,可以进一步充实金库,为后续更大的行动提供支持。
这更像是一种……“以战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