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那批货今晚到，小心点，最近风声紧……”
“……妈的，收入又少了，都是那帮混蛋闹的……”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如同散落一地的拼图碎片，单个看起来毫无意义，但素察将其一一记录、分类、归档。
“这些主要是颂猜手下和那个‘水鬼’团伙的通讯碎片，”素察说，“虽然没直接提到我们，但能大致判断出他们的活动范围、紧张程度以及内部情绪。比如，颂猜的人现在重心似乎还在内部排查和与水鬼的对峙上，对我们……或者说对那个‘窃贼’的搜索似乎陷入了僵局。”
陈默微微点头。这些信息印证了他的判断，颂猜的怒火被成功引偏并且开始消耗自身。这为他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能不能锁定特定人物的通讯？”陈默问，比如颂猜本人，或者他身边的亲信。
“很难。”素察摇头，“重要人物肯定会用加密更好的专业设备，甚至可能使用一次性手机。需要更接近他们的物理位置，或者找到他们通讯网络的核心节点才有可能。这个……目前设备和技术还做不到。”他有些惭愧地补充道。
“足够。”陈默并未苛求。目前这些“环境噪音”的监听，已经提供了重要的战场态势感知。
三、 秘密频道：构建内部的神经线
最后，素察展示了为他们三人内部构建的加密通讯系统。他利用开源代码和自己的修改，在一台旧手机（从那些赃物手机里挑出来的）上搭建了一个简单的加密通讯服务器，通过跳转海外代理和动态加密密钥，实现了三人之间的文字信息加密传输。
“虽然不能完全保证绝对安全，但比直接用普通电话或者短信安全得多。”素察演示着，“以后外出行动，可以用这个保持联系，汇报情况。我还设置了紧急警报信号，一旦触发，其他人的手机会持续震动。”
他递给陈默和巴颂一人一部处理过的、无法追踪来源的廉价手机，上面只安装了这个特定的通讯软件。
巴颂接过手机，笨拙地摆弄着，对这个新奇玩意儿既好奇又有些不知所措。陈默则熟练地检查了一下软件，点了点头。这条无形的线，将他们三人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也初步具备了远程协调的能力。
汇报暂时告一段落。素察停下来，有些紧张地推了推眼镜，看着陈默，等待评价。巨大的工作量和高强度的脑力运转让他看起来更加疲惫，但眼神中的光彩却愈发炽盛。
陈默沉默地看着屏幕上依旧在运行的数据流和人脸识别程序，看着那些被捕捉到的声波信号，又看了看手中那部简陋却意义非凡的加密手机。
他伸出手，拍了拍素察的肩膀。动作有些僵硬，但这已是他能表达的最大程度的认可。
“做得很好。”他说道，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继续追踪阿泰。监听不要停，注意筛选有价值的信息。”
他没有过多的夸奖，但简单的肯定和明确的任务延续，就是对素察最大的激励。
“是！默哥！”素察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立刻转身，再次沉浸到那片由代码和数据构成的海洋中，仿佛不知疲倦。
陈默转身，走到仓库门口，透过木板的缝隙望向外面漆黑一片的荒野。
无形的蛛网已经开始编织，虽然还很纤细，覆盖范围有限，但它已经悄然撒出。复仇的机器，第一次拥有了超越拳脚刀剑的感知维度。
情报，这现代战争中最宝贵的血液，开始在这间破旧的仓库里，缓缓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