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给齐格飞抽飞了。
“滚，好吵的。”
“哇……你来真的啊？”
“不行？”
“啧，下手没轻没重的，难怪没老婆……”
“嗯？”
“哎哎哎！等下等下……嗷呼呼！！！！”
齐格飞上演了一次空中飞人，琪亚娜咯咯直笑，还拍着手，灿烂的笑容绽放着。
苏云望着琪亚娜拍红的小手，听着她银铃般的笑声，淡金色的瞳孔里忽然漫上一层薄雾。
那笑声撞在耳膜上，像极了另一个时空里，粉发少女踩着花瓣跑过时的雀跃；像极了无数次轮回中，那些没能来得及绽放的笑脸，此刻都揉碎在这双湛蓝的眼眸里。
齐格飞揉着被打疼的后脑勺爬起来，塞西莉亚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给苏云递过一杯热茶。
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像极了记忆里，有人在寒夜中递来的那碗热汤。
苏云接过杯子，掌心的温热顺着血液漫到心脏，那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看着琪亚娜扑进塞西莉亚怀里，小脑袋在母亲颈间蹭来蹭去，无数次看着相似的画面碎裂在眼前：有的化作律者的嘶吼，有的散成崩坏的烟尘，有的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留下。
“苏云？发什么呆呢？”
齐格飞凑过来，脸上还带着被打的红印。
“晚上留这儿吃饭啊，让你尝尝塞西莉亚的手艺，比你那行军干粮强一百倍！”
苏云抬眼，目光扫过齐格飞咋咋呼呼的脸，塞西莉亚温柔的笑颜，还有琪亚娜从母亲怀里探出来带着好奇的小脸。
这些鲜活的模样在他瞳孔里慢慢清晰，像久旱的土地遇上第一滴雨，瞬间扎下了根。
他忽然握紧了杯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淡金色的瞳孔里，那些轮回的碎片、律者的哀嚎、时光的灰烬，都在这一刻被某种更坚定的东西推开了。
“好啊。”
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比平时更加温柔了些，却带着从未有过的笃定。
“晚上我来帮忙。”
夕阳透过窗户，在他黑发上镀上金边。没人看见，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这一次……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消失了。
那些在时光里走失的，在崩坏中消散的，在他记忆里发着光的，这一次，他要亲手把他们一个个接回来，接回这有热茶、有笑声、有烟火气的人间。
琪亚娜忽然又跑过来，拽了拽他的衣角。
“苏云哥哥，你会一直在这里吗？”
苏云蹲下身，与她平视，指尖轻轻拂过她柔软的白发，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星光。
“会的。”
他说，淡金色的瞳孔里映着她的影子，也映着无数个等待被救赎的灵魂，苏云的心声响起。
“等我……我一定会让大家回来，地狱中……一个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