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彦听得目光炯炯,击节赞叹:“田卿此言,实乃至理!不仅精通农事,竟也深谙兵法战略!对付草原强敌,正该攻其最强之时,亦要击其最弱之刻。寒冬乃胡人倚仗之天时,若能反其道而用之,则胜算大增矣!”
他回到王座,神色恢复严肃,对田畴最初提出的问题做出决断:“田卿方才所提耕地荒废之隐忧,确需高度重视,防微杜渐。”
“此事便交由汝农部牵头,会同民部、税部,共同商议,拟定具体应对之策,形成条陈奏报于孤。切记,政令需有弹性,要因地制宜,不可强求一律,搞一刀切之事。各地官员须深入地方,实地考察,了解风土民情、物产差异之后,方可制定并颁布适合当地的政令。”
“臣等遵旨!”田畴、陶让、刘巴三位尚书齐声应诺。
波彦目光转向一直静候在一旁的商部尚书糜竺,这位昔日富可敌国的徐州豪商,如今掌管明国商业命脉,更显沉稳干练:“糜卿,盐铁、税赋孤已听闻,商部去年收益如何?糖茶之利,想必不会让孤失望吧?”
糜竺从容出列,躬身施礼,奏对清晰有力:“回大王,托大王洪福,天下渐安,商路畅通。糖、茶、酒三项由商部专营之物,行销各地,甚至通过商队远售西域、草原,交趾之南。加之各地官营作坊之产出,以及大王特许之海外贸易等各项收入,去年商部总盈利计二十六亿钱。”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各地驿站自划归商部经营后,除保障公文传递、官员出行外,亦开设逆旅、货栈,为往来商旅提供便利并收取费用,去岁已首次实现扭亏为盈,虽数额不大,却是个良好开端。”
他稍作停顿,继续奏报一项新的商业开拓之路:“此外,商部与农部官员多次考察南方各州,发现益州牂牁郡山地众多,云雾缭绕,气候温润,其土壤极为适宜种植茶树。”
“且牂牁郡多山少平坝,不易大动干戈开垦耕种粮食,若能将部分山地开辟为茶园,发展茶业,实乃扬长避短,化劣势为优势之良策。”
“臣已与牂牁郡贺齐太守多次文书往来,初步商定,由郡府组织人手,有序烧山开荒,开辟梯田茶园,商部、农部则提拱茶树苗、栽种之法、收购资金及销售之道,共同将茶叶做成牂牁郡支柱产业与特色物产,以期增加当地官府与百姓之收入。”
波彦赞许地点点头:“开源节流,此富国之正道。牂牁地处偏远西南之地,若能因茶而富,当地百姓必感念朝堂恩德。若有一天,天下爱茶之人,杯中皆是牂牁所产之香茗,则当地百姓何愁不富足安康?”
他忽然想起一事,补充道:“对了,糜卿,前不久,孤收到鄱阳郡太守送来的两件新器皿,曰瓷。言其郡内制陶工坊,借鉴越陶技艺,反复验征,新近烧制出一种面显青翠、胎质细腻、叩之声如磬的瓷器,光洁温润,堪称精品。”
“鄱阳太守认为此物大有可为,希望能由政务府统筹,扩大生产,行销天下。此事也交于商部全权负责。尔需放在心上,待朝会之后,择日亲赴鄱阳一趟,实地看看此新瓷之品质,与太守详细拟定生产、售卖之一应事宜。”
“臣,领旨!定当细致考察,妥善筹划。”糜竺躬身应命,沉稳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