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则冰冷地、缓慢地扫视全场,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刃刮过卢修斯和纳西莎的皮肤,最终定格在卢修斯·马尔福惨白的脸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压力和绝对零度般的寒意:“解释。立刻。为什么我的儿子会出现在你的庄园里,卢修斯·马尔福?”他刻意缓慢而清晰地吐出对方的全名,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威胁。
“你……你的儿子?!盖勒特·格林德沃?!”卢修斯的大脑几乎停止运转,舌头打结。盖勒特·格林德沃?!他不是应该被牢牢关在纽蒙迦德最高层,衰老而无力吗?他怎么变得这么年轻?!还有阿不思·邓布利多?!他怎么也?!那个银发小孩是格林德沃的儿子?!那邓布利多为什么……他们俩……梅林啊!信息量过大且过于惊悚,让一向以精明狡黠着称的马尔福家主彻底懵了,世界观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邓布利多快速确认莱尔无恙后,也站起身,将儿子护在身侧,与格林德沃并肩而立。虽然年轻,但他此刻的声音沉稳、冷静,却同样不容置疑,带着霍格沃茨校长特有的权威:“莱尔在霍格沃茨图书馆触碰了一个被伪装成普通书籍的门钥匙。它将他直接带到了这里。我们需要知道,那本书,以及这个门钥匙的终点设置,与马尔福家族是否有关系?”他的蓝眼睛同样锐利地看着卢修斯,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思想。
在两位魔法界顶尖强者(而且还是处于巅峰状态、年轻力壮、且因孩子陷入险境而怒火中烧版)的联合魔力威压与质询之下,卢修斯·马尔福额角渗出了冷汗。他艰难地弯腰捡起手杖,试图维持一丝镇定,声音干涩地回答:“我……我对此一无所知!我发誓!马尔福庄园的防护魔法从未显示有未被许可的门钥匙连接点存在!那本书……我需要看到那本书!”他现在只想搞清楚这该死的麻烦到底是怎么来的。
那本罪魁祸首的大书被苏醒过来的多比战战兢兢地、用颤抖的双手捧了过来。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同时将魔力聚焦在那本书和上面残留的门钥匙魔法痕迹上。两人的眉头都紧紧锁起,片刻后,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眼神同样凝重无比。
“非常古老,”邓布利多低声道,指尖拂过书页上那蛇形纹饰,那里现在只剩下微弱的魔力渣滓,“不是近几个世纪的造物。上面的魔法……极其隐蔽且狡猾,似乎是随机触发,或者……针对特定血脉或魔法特质触发?”他看了一眼莱尔。
“更像是……一个被遗忘的、源自某个黑魔法时期的旧陷阱,或者一个废弃的、用于紧急逃生的秘密通道。”格林德沃冷冷地补充,异色瞳再次扫过庄园华丽却透着冷意的装饰,语气略带讽刺,“或许是你某位不太安分的祖先留下的‘小惊喜’,卢修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它可能一直处于休眠状态,直到被……合适(或者说倒霉)的钥匙唤醒。”他的目光又回到莱尔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卢修斯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甚至感到一阵寒意。古老的纯血家族庄园里确实可能藏着连现任主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魔法,尤其是那些涉及黑魔法或隐秘勾当的。马尔福家族的历史绝非清白无瑕。
误会(某种程度上)解除,并非马尔福家主动绑架,但气氛依旧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邓布利多抱起莱尔,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格林德沃则意味深长地、最后看了一眼躲在母亲身后、只露出一双震惊眼睛的德拉科,又看向冷汗涔涔的卢修斯。
“今晚的事情,”格林德沃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烙入灵魂般的威胁,“从未发生过。你从未见过我们以这种形态出现,也从未见过这个孩子,从未与他有过任何接触。明白吗,卢修斯?”异色双瞳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仿佛只要对方说出一个“不”字,就会立刻带来可怕的后果。
邓布利多也补充道,语气相对平和,但蓝眼睛里的锐光丝毫不减:“为了你家族的安全,也为了魔法界目前脆弱的平衡,马尔福先生,绝对的保密是你此刻最明智、也是唯一的选择。”
卢修斯·马尔福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到喉咙发干。面对这两位状态诡异、实力骇人、且似乎因为同一个孩子而暂时站在同一战线、同仇敌忾的巨头,他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和勇气。他毫不怀疑他们话语中的真实性。
“当然……邓布利多……先生,格林德沃……先生。”他几乎是咬着牙,极其艰难地吐出这两个搭配着如此年轻外貌显得无比怪异的称呼,微微颔首,做出了屈从的保证。
没有再多言,邓布利多紧紧抱着莱尔,格林德沃在一旁护卫(这个组合依旧让卢修斯感到强烈的眩晕和荒谬感),两人再次踏入那尚未熄灭的碧绿炉火。格林德沃甩出一道强大的混淆咒和遗忘咒光晕,笼罩了整个客厅区域(针对所有目睹的家养小精灵和肖像画),然后清晰地念出“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火焰再次蹿高,吞没了他们的身影,下一刻,壁炉恢复了正常,只剩下跳动的橘红色火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离奇的集体幻觉。
马尔福庄园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惊魂未定、脸色苍白的马尔福夫妇,完全被震撼、脑子里塞满了问号和惊叹号的德拉科,以及再次晕倒在地的多比。
良久,德拉科·马尔福才从母亲身后慢慢挪出来,看着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壁炉,灰眼睛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困惑、以及一丝被点燃的、强烈的兴奋。他今天不仅遇到了一个神秘的朋友,还见到了传说中的、变得超年轻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他们看起来那么强大!而且他们居然是为了同一个孩子而来!这比他听过的所有关于黑魔王的故事都要刺激和……真实!世界似乎一下子变得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广阔得多。
而回到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的莱尔,立刻被两位父亲从头到脚、用各种检测咒语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诅咒、跟踪魔法或精神影响后才被紧紧抱住。邓布利多忧心忡忡,语气严肃却不失温柔地教育了他一遍关于陌生魔法物品的极端危险性,并立刻禁止家养小精灵再带他去图书馆任何可能有古老藏书的区域。格林德沃则脸色阴沉得可怕,开始强烈质疑霍格沃茨的安全性,并考虑是否要立刻动手彻底检查一遍纽蒙迦德和孩子们身边的所有物品,甚至提议给莱尔加上更强大的追踪和防护咒语——直到莱尔用小手轻轻拉住他的袖子,那双异色瞳里满是依赖,才让他狂暴的怒气稍稍平息,转化为更加深沉的保护欲。
然而,这次意外却像一颗投入命运长河的种子,悄悄埋下了未来的一丝可能性。莱尔·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和德拉科·马尔福,这两个本该处于截然不同、甚至未来可能对立世界的孩子,因为一次离奇而古老的门钥匙事件,命运线发生了第一次意外的交汇。
而在马尔福庄园,卢修斯·马尔福独自站在重新变得冷清的客厅里,脑中飞速盘算着,指尖冰冷。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诡异返老还童状态、他们共同保护的那个神秘孩子、那只银色凤凰、以及他们展现出的、远超他想象的实力和那种诡异的“合作”关系……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深不可测的、可能颠覆整个魔法界现有格局的秘密。也许……马尔福家族一直奉行的“明哲保身”策略需要更加谨慎,甚至……需要开始重新评估未来的站队了。今夜之后,世界在他眼中已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霍格沃茨的夜空下,校长办公室的灯光亮了很久很久。一场意外的冒险暂时结束了,但它所带来的涟漪,才刚刚开始扩散,悄然影响着未来无数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