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要关门,陈默伸手挡住:婶子别怕,是金九爷让我来的。
听到金九爷的名字,妇女犹豫了。她打量了陈默一番,终于让开身子:进来吧。
屋里很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许光线。角落里躺着个干瘦的老人,不停地咳嗽。
他爹,有人找你。妇女小声说。
老人抬起头,眼神浑浊。当他看清陈默的穿着后,突然激动起来:我不认识你!滚出去!
李大叔,我不是日本人。陈默轻声说,我只想问问研究所的事。
我不知道什么研究所!老人猛地坐起来,咳嗽得更厉害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钞票,放在床边:这些钱,够你们搬个地方,做点小生意。
老人的目光在钞票上停留片刻,又警惕地看着陈默:你到底是什么人?
想阻止他们作恶的人。
屋里陷入沉默。只有老人粗重的喘息声。
他们都死了。老人突然说,声音嘶哑,跟我一起干活的那帮老伙计,都没出来。
陈默心里一沉:怎么回事?
工程完工那天,日本人说要请大家喝酒。老人回忆着,眼神恐惧,我在后厨帮忙,听见他们在酒里下药。我吓坏了,就从后山跑了。
您看见什么了?为什么日本人要灭口?
老人浑身发抖:我看见...地牢里关着人。很多很多人,像牲畜一样挤在笼子里。还有...解剖室。
他猛地抓住陈默的手:那些穿白大褂的,不是在做研究!他们是在杀人!用活人做实验!
妇女在一旁低声啜泣起来。
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老人老泪纵横,听见他们的惨叫声。小张、老王、老李头...他们都死了,就我一个人逃出来了...
陈默沉默地听着。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真相,还是让他心头沉重。
您还记得研究所内部的布局吗?
老人摇头:我只是个木匠,只在外围干活。但我知道有个地方...通风管的出口在后山,很隐蔽。
这是个重要信息。陈默记在心里。
他又留下一些钱,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时,老人突然叫住他:后生,你要对付他们?
陈默点头。
小心那个德国博士。老人声音颤抖,他不是人,是魔鬼。我亲眼看见他...把一个人活活解剖了,还一边记录一边笑。
离开贫民区时,陈默心情沉重。他终于确认了计划的真面目——活体实验。
这个至关重要的情报必须立即传递出去,一刻也不能耽搁。情报中包含着足以改变局势的关键信息,若是延误了时机,后果将不堪设想。
然而,就在他刚踏出昏暗狭窄的巷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猛地一沉。街对面赫然站着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们像两尊雕塑般纹丝不动,冰冷的目光直直地锁定在他身上。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伪装,看穿他内心的秘密。
更令人不安的是,其中一人突然拿起手中的对讲机(1936年就有了),嘴唇快速开合着,显然正在向上级汇报着什么。陈默的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他意识到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多年的特工经验告诉他,自己很可能已经暴露了行踪,被对方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