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心领神会,从怀中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推了过去:不能让兄弟们白忙活。
金九爷瞥了眼信封的厚度,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陈少爷太见外了。我这就安排人去办。
两天后的黄昏时分,陈默再次踏入金九爷的茶楼。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在室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金九爷的脸色比往日凝重许多,连最爱的核桃都没心思盘了。
问出些眉目了。他声音沙哑,但我劝你就此打住,别再追查下去了。
究竟怎么回事?陈默的心提了起来。
金九爷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偷听,这才凑近低语:我那亲戚说,所有参与修建的人都签了生死状,泄密者当场枪毙。他咽了口唾沫,而且他们确实看到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陈默屏息凝神,生怕漏掉一个字。
他们说,研究所地下还有三层,比地上部分还深。施工期间,运进去许多铁笼子,里面关着的...金九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像是寻常动物。
不像动物?陈默追问道。
像人。金九爷的声音几不可闻,却又不是正常人,有的浑身溃烂流脓,有的瘦得只剩骨架。夜深人静时,总能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
陈默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与他最不愿证实的猜想完全吻合。
还有更骇人的。金九爷继续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研究所后面立了个大烟囱,日夜不停地冒黑烟。有时候顺风能闻到...烤肉烧焦的臭味。
雅间内一时陷入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陈默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终于明白了计划的真实面目。
多谢九爷。他强自镇定地起身,这些消息至关重要。
金九爷忧心忡忡地望着他:陈少爷,我知你背景不凡。但这事水深火热,听老朽一句劝,莫要引火烧身。
陈默只是淡淡一笑,没有作答。
离开茶楼时,暮色已深。陈默独自走在昏暗的街巷中,脑海中飞速盘算着对策。
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计划是丧心病狂的生化武器研究,而且极可能正在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
必须尽快将这个情报传递出去。
但有个疑点始终萦绕在他心头:以日本人行事之周密,为何会留下这么多修建工人活口?即便软禁在村里,终究是个隐患。
除非...
陈默突然驻足,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
除非这些工人本身就是实验的一部分。日本人将他们圈禁起来,是在观察他们是否感染了什么致命病毒。
这个想法让他浑身发冷,连夏夜的闷热都感觉不到了。
他加快脚步,打算立即联系秦雪宁。可就在转过街角的瞬间,一盏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浑身一僵。
是南造云子。她身着一袭素雅的和服,手持油纸伞,仿佛只是偶然路过此地。
陈先生,真是巧遇。她盈盈一笑,伞面上的樱花图案在灯光下若隐若现,这么晚了,还在为何事奔波?
陈默的心跳骤然加速。这次,未免太过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