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没多想,就以为她是喝醉了,在胡言乱语,她要不是喝醉,刚刚那一幕也不可能发生。
再来就算不是胡言乱语,她所说的一切都不可能。
重私情的君主不合格,无情的政治机器才算好皇帝。
他今夜出来见了她,不收回她的令牌,不追究她对玉米的责任,在私情上来说,就已然是对她最大的宽恕。
凌枝摇晃一下头,然后凝视着真金的脸,有着感慨。
“王子,你的确是一个合格的皇太子,还是那个我心疼过的人物。但是国仇家恨,样样不平啊。”
她一手托上腮,一手把玩起其余的空酒杯。
“王子,我算过一笔账,不管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反正是让我意外地遇到你了,所以,我就是要让你入局了,你跑不掉了。
你为了你们的大局,让我们变成受害者,可源头分明是你们小人。
你为了维持你们皇家的颜面威严,为了维持你们皇家的利益,趁着赵砚没有反抗之迹,对外说他被招安了。
你们就这样随意把他的名声毁了,就这样任由他被他心爱的长宁军唾弃,就这样随意地伤他身、诛他心,凭什么?
所以王子啊,你说我究竟该怎么对你呢?”
凌枝的尾音勾上了明显的威胁。
燥热的房间,真金却突发一凉。
因为凌枝眼里的内容很熟悉,就像在木兰猎场,她刺他那一刀时候的狠厉。
“王子,我之前认为,女人怎么过活都可以,没有绝对的模式,但是现在不了。
现在我觉得自己十分的不完整,因为你们小人,导致我再也不能生育小孩。本来生不生都可以,但是不能给赵砚生,我就是十分的恨。
你说,这仇我该怎么报?”
凌枝说着发出一种蓄谋中的微笑,令真金在看不懂之余,也觉得悚然。
“你?”
他好奇怪,又突地感觉头重,接着胸腔作恶,慢慢浑身无力。
他明明才喝一杯啊,为什么会这样?
“你做了什么?”
凌枝先不答,勾着一股尖锐的劲儿,过后一会才张口。
“蒜臭味,你没闻出来吗?”
“什么?”
“红信石啊,炭火啊。”
真金这才想起张弘范就是这么被牵制住的。
当头一棒!
所以凌枝今夜找他来的目的,是要给他下毒?
所以凌枝在风雪口,是故意给他扮弱扮可怜?
所以凌枝刚刚是用美人计,故意逗他玩?
她到底还是利用了他对她的感情?
他无法接受,那种类似于木兰猎场的暴击立即涌上来。
玉米的事他还没有放下,结果她又来这一手?
真金大火,一把捏住凌枝的下颌。
“你这个女人还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
“疼!”
凌枝打他的手背,扭着肩膀,软着身躯,酒后的她显得特别风情万种。
真金不松手,凌枝就去抠,她根本无力,软糯糯的手指摸着真金的手背,昏暗的房间,燥热的环境,无间的距离,反而像是一种肌肤之亲。
真金深深喘息,好恨,真的好恨!
恨她也恨自己!
因为他还是不忍,他还是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