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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观望敌情的了望塔并非浩大工程,塔海前后只用了半月时间。
建成之日,他迫不及待想爬上去,副将劝道:“将军,让末将先来。”
塔海想了想,为保安全,退身下来。
整个了望塔快要跟云顶山持平,副将到塔顶后,将山中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一副震惊。
塔海立马问:“怎么样?”
副将不可置信:“祥和得很,种地的种地,唠嗑的唠嗑,他还,还……”
“还什么?”
“还在晾晒鱼干。”
“什么?”
塔海越发觉得被羞辱得强烈。
“下来。”他自己爬了上去。
刚刚到顶,还没来得及细看,无数个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巨石和火球,就向他飞驰。
“啊——”
轰隆一声,一颗飞石砸中塔柱,导致塔海身形歪倒,旋即从上跌落,身受重伤。
此时赵砚和杨蛟从陡峭的山壁中飞出,朝着塔海落地的地方,直接而下。
林伯闻和赵厨紧跟其上,双双挥刀大叫:“捉拿塔海,报不共川仇!”
同时长久持续的号角吹起,山上的长宁军,瞬间倾巢而出,奔着塔海的军帐而去。
塔海受了重伤,被副将扶着逃命,导致自方军队阵脚大乱,面对着铺天盖地而来的长宁军,全都仓皇逃离。
逃离之中,每一个人都是恐慌万状,不明白几个月都闭门不战的长宁军,为何此刻会是这么的斗志昂然?
更不明白那些如猛兽一般的长宁军,到底是怎么顷刻间就袭击而来的?
反正就是见着,那些长宁军,有的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有的像是从天上飞下来的,有的像是从土里冒起来的。
反正密密麻麻,速度快如流光,他们措手不及,被长宁军整个给淹没了。
撕心裂肺的喊杀之中,长宁军万众一心地高呼:“捉拿塔海,报不共川仇!”
这是骨子里的仇,血液里的仇。
仓皇逃离的元兵,有的来不及任何反抗,就率先被割断了脖子。有的自己吓自己,相互推搡,踩踏。
滔滔沱江,血染成红。
身负重伤的塔海被副将牵引上船,准备再次踩着自己人的尸体过江逃跑,被赵砚和杨蛟追上。
塔海弃兵逃跑,这时候身边只有几十人。
副将首当其冲,要保护主将,接着几个兵也冲上。
很快都死于赵砚和杨蛟的快剑之下。
塔海退无可退,准备跳江。
“狗东西!”
正当他撅起屁股,是为最狼狈姿势的时候,杨蛟一个飞身,将他踢到了赵砚的脚边,并且成为了跪着的姿势。
“狗东西!”
赵砚一脚踹到塔海肩膀上,导致塔海就在倏忽之间,被当作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这时林伯闻和赵厨赶到。
林伯闻乃长宁军统领,赵厨向来都是要听他的,然而赵厨是川人,心中仇恨倏地爆发,直接将剑挥过塔海的侧面,一个血淋淋的耳朵掉了地。
“啊!”塔海惨叫。
“老子不会让你这么痛快地死!”赵厨撕心裂肺。
塔海被整傻了,仰着血淋淋的脑袋,不可思议地寻找到赵砚。
“你,你就是城主?”
赵砚蔑视着他:“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如果是,我们就商量商量。”
“放心,我会让全川的人民,都来商量你!”赵砚对他厌恶至极。
赵厨要把塔海押回城,杨蛟不解恨,再踹他一脚。
“狗东西,竟敢屠川!”
这让赵厨又按捺不住了,一剑刺上塔海的肩膀,恨不得当场把塔海大卸八块。
还想再发泄什么,气愤的赵砚径直将塔海踹落了江。
“把他捞上来,让川人自己处理!”
赵厨立即跳江去捞,撕破了嗓子道:“老子不会让你死,不会让你就这么痛快地死!”
当年的惨剧画面,就在几人的仇恨爆发下被这么拉开,悲伤如同一匹无法控制的野马,冲破了所有人的防线。
那是一种刀刻骨的痛苦。
林伯闻并非川人,没有参与报川仇,举剑朝前方:“夺回巴地!”
塔海被俘,元兵群龙无首,正是夺回巴地的好时机。
长宁军收复故土之心强烈,踩着由元兵的尸体铺出来的血路,气势汹汹地跨过沱江。
沱江对岸是巴地,巴地和蜀地本就是四川一体。
过江之后,双方展开激烈拼杀,横尸遍野。
随着一串振奋人心的号角吹起,长宁军万众一心地高呼:“胜利了!胜利了!”
巴地夺回了,四川一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