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看到夫妻恩爱,脚步拐了个弯。
真金轻轻道:“父汗来了,我去看看。”
表演出来的恩爱,让阔阔真沉浸:“在哪里?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就在门外。”
“那?”
“我去看看。”
忽必烈立于庭院的角落,真金过去行礼,忽必烈将他浑身扫一遍问:“伤怎么样了?”
“都好了,父汗您的伤呢?”
“我的算什么?小飞刀而已。”
忽必烈看不出任何负伤的状态,说罢欲走,真金将他叫住,沉默一晌,沉头恳求。
“父汗,让她活着。无论长宁军如何,那都是男人间的事,若是有一天她被捕获,就把她交给我,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再次囚禁她。”
真金话后,胸中谴责的线条,把他的脸庞拉扯得更低。
忽必烈心酸苦笑:“原来你刚刚是故意做出样子给我看的?战争还未打响,就先替着敌人求情,你可真是我的好儿臣啊。”
“……不是的。”
“那你这么急于替他人未雨绸缪,是何意思?”
“我喜欢她。”
忽必烈没想到真金可以这么直接地说出来,怒道:“可她不喜欢你,她还要杀了你!”
真金倒是相对平静地讲:“是啊,她要杀了我,所以我岂是不知,她对我没有半分怜悯。所以我不会再指望跟她在一起,我只希望她能活着而已,且不受束缚。”
说说跪下,手落两侧,头磕于地:“父汗,王妃很好,我会爱她。您若是还要给我纳其他的妃子,我也愿意。之前是作儿臣的,没有体会到父亲的苦心。”
忽必烈想骂人的话吞回喉咙,不悦地别过身。
“才短短三年,长宁军就壮大到了十万人,夺了蜀地不说,现在还虎视眈眈地对着巴地,你以为他们就是那么容易被剿灭吗?
当年的钓鱼城,跟我们顽抗了三十多年,现在又冒出来了个凌霄城,这些死灰复燃天不怕地不怕的川人。”
真金没吭声。
忽必烈瞪了他一眼:“起来说话。”
真金站了起来。
忽必烈的口吻变得柔和:“天下人皆会过情关,你能吃一堑长一智,于我也算是种欣慰。从今而后,务必把所有心思放到朝政上。你要明白,帝王家骨子里流的不是血,是毒。”
真金单掌捂上胸,平静果决。
自古情关难过,于谁都是苦。
稍后他问:“父汗,还没有杨琏真迦的消息吗?”
三年前回来大都的时候,真金就命人打探过杨琏真迦的死活,没有音讯后就搁置下。上次凌枝提起,他又把这事拎了起来,奈何还是没消息。
忽必烈有些探究的眼神问道:“你就真的那么讨厌他?”
真金半分不否认:“于私人而言,十分讨厌,同样于公,他也非死不可。”
“为什么?”
“桑哥刚刚下台,背后还有很多余孽,我们正在挨个处理。明面上的还好,但是暗处的,就偏于麻烦。加之杨琏真迦这个人,本身作恶多端,如果还活着,不知道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以为我会怕他?”
“父汗自是不用怕,但这种人人格不全,根本就是个疯子,留着于谁都是种祸害。”
忽必烈沉默一晌走开,途中有个跌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