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砚犹豫一下,把她带了过去。
鹿已经死了,赵砚抽过鹿身的弓箭,是月烈发射的那支,亮出箭头。
“鹿的皮毛那么美观,而你却用刺箭来射,刺箭的箭镞这么细窄,穿透力那么强烈,你这一箭,岂不把鹿的尸身全部给毁了?”
狩猎的真正目的并非是把猎物杀死,有些还需用到猎物的皮毛做衣物等,所以狩猎的时候,猎人带的箭各式各样。
不同的箭有不同的作用,需根据猎物的使用情况而定。
所以月烈刚刚是在想赢的情况下,一时发急,用错了箭。
月烈撇撇嘴,把赵砚刚刚射出的那支箭抽出来。
“哦,你用的是哨箭啊。”
哨箭箭簇部为钝状,没有多大杀伤力,射出后会发出鸣音,猎物在听到这种鸣音过后,会本能逃跑。
就算逃跑不掉被射中,一般也不会掉命。
就算掉命了,珍贵的皮毛也不会受到破坏,就可以够人使用。
所以说下来,这场就相当于是赵砚赢了。
月烈不服哼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你还看过论语?”
“那可不,我父汗让我看的。”
“可你理解错了,那句话不适合用到这。”
“嗯?不是这个意思吗?”
赵砚起身走:“不是。”
月烈追上:“那是什么?”
赵砚不想解释,月烈把他拉住。
“就是……”赵砚顿了顿,发现又无从解释,罢了,继续走。
月烈不依不饶,又把他拉住。
“你对的。”他推开她的手,放弃了,不解释了。
“不行,说。”
两人就这么拉扯了一会。
就这么一会,被不远处的忽必烈看干净了。
赵砚也看到了忽必烈,主动走过去。
忽必烈歪胡子一笑,笑得颇是有点意思。
赵砚正等着问话呢,忽必烈却是扭身走了。
赵砚倒是给懵了。
月烈笑嘻嘻地挽过他:“我父汗是在给你提供机会呢。”
“……”
——
黑夜如同一幅巨大的画卷笼罩着大地,月光如水洒满路面。
狩猎的两人从丛林出来,走上小道。
三年不见,月烈也无心狩猎,余下的时间,她几乎都在找赵砚的茬。
如赵砚是怎么跟凌枝分开的?凌枝为何会出现在战场上?都是些忽必烈和真金问到过的问题。
要是以前,月烈听闻赵砚是因为逛青楼,铁定会打他一顿。
然而此时,却心存侥幸。
怎么讲呢?
有恋人了的男人还去逛青楼,必然不可饶恕。
但,他和凌枝分开了。
月烈止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赵砚随之停下,月光从树梢洒下,在彼此脸上留下淡淡的光影。
月烈很认真道:“既已有心上人了,为什么还要去逛青楼呢?”
赵砚沉吟片刻,为了前后一致,只得道:“如果男人不是很爱那个女人,就会去逛青楼。”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那么爱凌枝吗?”
“……是。”
“这次来大都,真的只是为了生意?”
“……是。”
月烈仿佛听到了满意的答案。
她定定地看着赵砚,眉眼闪动着的光,完全将这事背后的逻辑忽略,也忽略了男人逛青楼这事的本身。
少女心底那根弦悄悄拨动,逐渐奏出了沉醉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