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赵砚,也像是一夜之间蒸发掉了一样。
这三年来,真金都在大都,兢兢业业当他的皇太子。
他清清楚楚记得凌枝的话:王子,如果有人陷害你,你千万要还击。绝对不可以,放过任何一个对手。
所以这三年来,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到朝政上,灭掉了一个又一个的小人。
可是这三年来,他却不能知道关于凌枝的任何。
他想象过,猜测过,凌枝可能跟着赵砚,隐居山林,过上了不问世事的生活。
然当他每次向忽必烈问起时,忽必烈的回答都是:她死了。
忽必烈为什么要这样回答?是亲眼所见了吗?
所以慢慢的,他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与想象,他怀疑忽必烈根本就是知道凌枝的下落,偏偏就是隐瞒着他。
但是,总归,三年了。
他是皇太子,大元帝国的继承人,难道真的要断子绝孙吗?
所以,三年了,他听从了忽必烈的安排,准备要娶妻生子了。
今日大婚,今夜洞房,他有错吗?
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没能娶着最心爱的女人。
“父汗,您让我见她一面,就一面。”
人啊,就是这样,贪心一点过后,又想再贪心一点。
气得忽必烈攥拳,恼怒自己谎言撒的多,冷不丁的就是漏洞,更恼怒此时的真金,偏就是抓住他话里的漏洞不放。
真金的口吻变成恳求:“父汗,她既是还活着,为什么不能让我跟她见上一面?我既是已经听从了您的安排,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见上一面?她在哪里?她怎么样了?求您告诉我。”
如此一来,就越是让忽必烈肯定自己担忧的是没错的了,就越是让忽必烈肯定,凌枝真就能把真金给祸害到了。
所以说,这时候的忽必烈,怎么可能同意真金的恳求呢?
忽必烈歪嘴一下,冷哼一声:“她怎么样了?你不听话,她肯定会死!”
真金又抓住了话里的关键信息:“她被您扣押了?”
“你什么时候让王妃有身孕了,不会让自己断子绝孙了,我就告诉你她在哪里?”
刚巧这时候,听到动静的王妃从里走来。
王妃名叫阔阔真,蒙古人。
今日大婚,一身喜庆。
阔阔真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但洞房夜真金不圆房,也猜出了十之八九,脸色有些难堪。
试问哪个女人在这时候不难堪?
忽必烈狠狠瞪了真金一眼,怪责他在新婚夜里不识相。
反观真金呢?对于阔阔真的出现却并不紧张。
非但不紧张,他还大摇大摆地走到阔阔真身边,而后一把将阔阔真横抱起,像跟谁较着劲,朝着里走。
“父汗你说的。”
——
广东南岭。
曾被夷为平地了的战场,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长出了新的生态。
兴许是这里曾发生过无法想象的激烈,树木草丛都长得不好,一个比一个干瘪。
黑夜里,杨蛟拎着一只野兔的耳朵,走到燃烧着旺盛的火堆前,感慨地处理起来。
“这年头,动物也不好过啊,长得这么骨瘦如柴,我都怕把它给烤没了。”
头顶树上躺着一个人影,捧着后脑,望着漆黑的天空。
“这里为什么单有一块墓碑呢?陈懿是谁?为什么葬位还是朝川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