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下马车,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却又期许,颤巍:“你,是愿意跟我走吗?”
凌枝不忍多看他的表情,迅速递出明珠:“你的东西。”
真金一下被失落笼罩:“哦,是你的。”
“王子,明珠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送给你了,便是你的。”
凌枝塞他手中:“还给你!”
真金摸到明珠的那一刻,感觉有些气虚,是一种从天堂到地狱般的打击。
眸中更是不可控地闪出水光,敢情凌枝拒绝他如此,是连礼物也要退回的吗?
他看她许久,犹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当时的算卦小骗子,正在救孩子于水火。
他当时见着了就在想,这个小子个儿那么单薄,居然可以左右提起两个人?
后来他被打了,撞到了小骗子的摊位上,小骗子扶了他一把,他也正好看到小骗子翻起来的那撮假胡子。
他想提醒她,便就跟着她,当他轻轻拍了拍她肩膀的时候,她回过头来防着他的模样,就跟防着鬼一样。
她翻起来的那撮假胡子,正好在迎着夜风飞舞,那模样,简直滑稽极了。
此后她又几次三番替他出头,其实他才是这天下最大的王,他感动亦愧对。
终于某天,他把她强行留在了尊胜寺。
然而某天,他把她弄丢了。
他犯了大错,就要离开,此行一别,不知再见会是何时?甚至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他觉得自己哪方哪面都是个败军之将。
真金好难受,近乎是用着一种恳求的语气说:“小凌丁,跟我走,好吗?”
凌枝绝情地摆了摆头。
真金抓住她的手臂,五指紧紧地抓:“跟我走,好吗?”
她还是摆头。
“跟我走!”
真金颤抖得不成样子。
凌枝没有细看,不知道是不忍还是什么,抽回手,挤出笑:“王子再见。”
“小凌丁……”
真金还有话要说,目光不舍地看遍了凌枝脸上的每一处肌肤。
这个他在临安奇遇到的女子,他喜欢过、努力过、争取过,到头来,还是挡不住要空荡一场。
“跟我走……”
声音弱了,心碎成了千万片。
可凌枝坚定的样子就像城墙,真金双目含红,终究无言可说。
把珐琅工艺盒子塞她手中,迅速转过了身。
那一刻,凌枝感觉脸颊有些湿,上手一摸,是泪。
然她并没有哭啊,那么这泪是谁飘过来的呢?
她呆于原地,马车滴滴嗒嗒,离得有些远了。
她本是想把她跟真金之间的纠葛,当作是她个人欠下的一笔债。
可是眼前不断闪现出那几乎是老了十岁的面容,耳中不断回旋起那人卑微的乞求。
她知道他很有可能听不见,但她还是很努力地破口喊了。
“王子,如果有人陷害你,你千万要还击!绝对不可以,放过任何一个对手!”
没有传来任何回音,不确定那人听没听到。
冬日的街道雾霾霾的,凉飕飕的,凌枝抱了抱双臂,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