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吓傻了,呆呆地盯着自己。
她因自己出了事,他无法原谅自己。
他终于把她救着了,又好似赎罪了自己。
“阿枝……”
赵砚慌乱地脱下衣服,给凌枝裹在身上。
然后把她拥进怀里,无处安放的手一下落在人的脑袋,一下落在人的肩膀,不知道哪个方式才是对的。
又怕力道重了,吓着了她。
女人在他怀里发抖,好像所有事情都不真实。
她不知道到底要有什么样的力量,才可以徒手把等同铁柱的铁棍掰开?
然她真真正正得救了,面前胸膛散发着炽热的温度,那只骨头裂开的手臂正在安全地拥抱着她。
她滚着无穷无尽的泪水,她真的以为她会死得很惨。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令她反应许久过后,才抬手打在男人的身上,抽抽噎噎地哭出声来。
“赵砚……”
她好害怕,可是他肯定好疼!
赵砚把人脸庞按进自己的颈窝,任由那滩湿润在自己的心上揦开一道血红的口子,低头在人耳边,沙哑地说:“我们回家!”
“吓死我了……”
“不怕了,阿枝,不怕了!”
“啊……”
凌枝哭得来劲,小拳头又打着,又类似撒吖:“你肯定好疼……”
“没有,我不疼。”
“你好痛啊……”
“没有,阿枝……”
赵砚握住她的拳头,对视着她朦胧的眼,她显然吓着了,然她却关注他的伤,他该拿她如何为好?
“阿枝。”
他摸上人的脸庞,轻轻抹掉一些泪水,通红的眼睛尽量发出安抚的暖意。
“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好……”
人终于冷静,认认真真地看他,似在确认他,偶尔抽泣一下。
“来。”
赵砚将她拉起,她裹着的衣裳松松垮垮,他给她穿好,绑紧一点。
对立站着,他看到了她的胸,她看到了他的手。
她里面只有一件单薄的内里,他看得到雪白上面通红的血迹。
他不敢回想她被欺负的那一幕。
他尽量用着最温柔的力度,好怕衣裳蹭着了会让她疼。
她盯着他的手,才半个来月,她已想象到了他骨头裂开的模样。
衣裳弄好之后,赵砚又看着凌枝脸上的伤,千言万语哽在喉间。
最后拉过她的手,手指关节安抚地紧了一下。
“回家。”
凌枝跟着走了几步,这种安全感给了她一股特殊的力量。
“等等。”
她焦急地去刨土。
孩子的耳朵被野利卑砍成碎渣后丢进火灯中烧毁。
火灯早被打翻,再经过手雷的爆破威力影响,整个山洞里只有碎石和沙土,残存着星点和浓烟。
凌枝的指尖被焦土烫过划过,化成灰烬的耳朵随着痛感进入她的身体。
她一拳挥到土里:“老秃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