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枝确定他们所有人都给引开后,才从丛林中出来。马匹的方向是回川的路,且是这地方唯一一条可以走的路,但是她不敢上去,只能往反方向退。
反方向的丛林越发茂密,今晚月色不错,凌枝找了个光线稍微好一点的空地,打开路线图看。
赵砚若是傍晚出发的话,现在该是到了什么地方?她拿了马匹当诱饵,现在只能徒步去就近的车马铺买马,她到底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够追上赵砚?
盘算着突然面前一暗,如被大山压迫,猛地抬头,竟是一双穿着铁靴子的脚。
“算卦的?”
野利卑高骑着马匹,他自己都没料到能有这么好运,他刚刚只是猜测,凌枝会不会使用调虎离山,毕竟那是个岔路口,没想果真是的。
凌枝受惊地左右看了一下,野利卑一个人,她谨慎地把路线图放回书包,然后站起来,书包仍是背在前身,尽量冷静地说:“谈个交易?”
“哈哈哈哈,你以为人人都像那两个混混那么好唬弄啊?”
野利卑狂妄地嘲笑,一把弯刀倏地从腰间抽出,刀头有钩子,直接钩住了凌枝的脖子。
“诡计多端,你以为我会信了你?”
“你想怎么样?”
“如实交代,去哪儿?刚刚看的那张图,是什么?”
“我给你拿。”
凌枝把手伸进书包,摸到宰羊刀的手柄,野利羌的弯刀刀口锋利,钩得她的脖颈隐隐作痛,似乎已有鲜血流出,她不得不朝前伸着。
“你松点刀,我就给你。”
“还给老子讲条件?”野利卑直接一钩,凌枝这下确定她的脖子是真的出血了。
“给给给。”她忙称弱,伸长的颈项让她身形完全成为弯曲,突然她猛地蹲下,宰羊刀从书包里抽出,一刀挥向了马匹的前蹄,把野利卑弄栽了过去。
坠地的野利卑面目狰狞,凌枝浑身充血的恐惧,双手抓刀举过头顶,狠狠朝着他砍去。
一股温热的血,稠乎乎的,喷在凌枝的五官上。
野利卑地中海发型的光溜处,不住往外流着血,他的眼睛死死鼓着,瞳孔放到无限大,就那么四仰八叉地躺在夜空下。
凌枝定了定,撒腿就跑!月黑风高杀人夜?尼玛真的玩大了!
然而没跑几步,就听到一串马蹄的动静,回川的路还是走不了,她往越发茂密的丛林中退。
已经发现中计了的吴窃和熊铁带着兵追击,尤其是看到野利卑的惨状过后,越发地想要凌枝的命。
凌枝跑不过马匹,更是退无可退,随着几声轰隆隆的动静,她仔细一看,是一个狭窄阴森见不到底的山谷,因为他们巨大的动静,震慑得山谷边缘的石头都松懈了。
“看你还往哪跑?”熊铁带着追兵,恨不得要把凌枝嗜血扒皮。
“等一下……”凌枝的话根本来不及说出口,吴窃就张口獠牙地把马匹的两个前蹄抬空,直接向她撞击。
“啊——”
凌枝翻身躲过,她差点被踩爆了头。
“还想跑?”
吴窃和熊铁还有几十号追兵全部下马,全都手持大刀,逼得凌枝一步步退到山谷边缘,踩着的碎石往下掉落,她已经看到了自己脑袋搬家的画面。
再无退路,凌枝看下背后的幽深,眼眶瞬时一红。
与其被人杀害践踏,不如自己了结。
“赵砚——”
她纵身一跳。
——
人死之前在想什么?
别人不知道,反正凌枝想到了村书记和陈懿,还有玉书和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