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霎时安静，杨蛟谨慎的声音，格外扎耳。
“丞相军中遭受瘟疫，蔓延严重，病死也严重。同时他在老家的母亲和唯一的儿子也都病死了。
另外，没有查到老头的任何信息，包括那个凌丁，根本无身份来源可查，但两个孩子的确是四川人。
竞扑在即，你行事千万得小心些，你资助了朝廷南逃，忽必烈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
巧了，赵砚刚刚下楼，杨蛟刚刚飞走，赵仓刚要把赵砚扶上马车，背后便就有个浑厚的声音喊：“砚公子！”
远远的赵砚看不大清楚，反正对面人多，反正夜光照在那群人身上，显得有那么点嚣张。
“呵呵呵呵。”忽必烈骑马带头，身后依次跟着真金、张弘范、野利羌、野利卑、和一众元兵。
靠拢后都未下马，忽必烈一个手臂搭于马匹的颈脊，稍弯身躯，笑得颇有深意。
“久仰啊砚公子。”
赵砚并没有见过忽必烈，何况他们都着便衣，但是赵砚认得野利羌，再看长相，基本也判断出来了。
“你是？”
“忽必烈。”
“可汗？”
赵砚疑惑了一分，接而转为一分的笑意，他参与蒙古的竞扑生意，提交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忽必烈认出他来不奇怪。
“见过可汗。”赵砚用宋人的礼仪作了个揖。
“砚公子客气了。”忽必烈将搭于马匹颈脊的手朝前打开，非常大气的架势：“你在我蒙古，可是如雷贯耳啊。”
赵砚勾勾唇角：“可汗怎会于此呢？”
“我等在外议事，听闻砚公子在春梦楼消遣，闻着味儿地就过来了。”
赵砚没大明白，李整透露的？可就一顿晚饭，能有什么？
如果不是李整的话，那就是杨蛟说的那样，忽必烈盯上他了。
“砚公子，树大招风啊。”
忽必烈仍旧笑盈盈的，但就是给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赵仓悄悄紧着手中的剑，做好了随时干架的准备。
赵砚反倒一下给笑了，手腕一翻，小飞刀把玩于指间。
“所以可汗，这是要坏了规矩吗？”
赵砚小范围踱上步，他的心思在忽必烈身上，只随意扫了真金一眼。
“竞扑在秋季，隔这儿还有将近两个月呢，可汗就这么急着来见我，是想跟赵某私下合作吗？”
“呵呵呵呵。”忽必烈这次的笑声温和多了，面对着他的强势出现，赵砚虽然耍了刀，却没有攻击力，更没有怯弱感，年纪轻轻的，就是风流倜傥，他一眼倒还给喜欢上了。
“事关重大，不能私下，纯粹慕名而来，想跟砚公子你提前相见。”
“多谢可汗。”赵砚再次作揖。
“呵呵呵呵。”忽必烈笑的时候肩膀稍有摇晃，他哪怕已过六十，却力量雄厚。
赵砚立于地面，仰头看着他，笑意绵绵。
瞬间寂静凝结的光影，暗藏杀机，宛如昭告的前奏，说他们之间必将发生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续章。
“秋季再见！”忽必烈霸气离去。
赵仓撩开马车帘子，赵砚弓身正要上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哪里不对。
他扭头朝上，竟是发现锦娘悄悄盯着远去的忽必烈，神情中极具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