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一个嫌弃的声音从窗户传来:“你也太抠了吧。”
赵砚瞥一眼:“你还没走?”
杨蛟行至他对面坐下,翘腿喝酒:“为了一文钱兜半天,没意思。看来啊,我确实不是做生意的料。”
赵砚倒上椅背,仰头看着上方,仿佛对于刚刚的拉扯也挺疲惫的。
“我不都给她了吗?”
“可你用得着扯那么久吗?听得我都累死了。”
“不扯久一点,怎么知道她想干嘛?”
“那她想干嘛?”
“想救孩子。”赵砚声音无端弱了几分:“但对面是那个和尚的族人,之中包括野利羌,白日在街上,纯儿还打了野利羌一顿,竞扑在即,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纯儿那丫头,又欺负人了?”
“是别人欺负她,她被马蹄踢到了。”
杨蛟原本挺淡定的,听这话后就不对了:“什么?还有人敢欺负她?就是那个野利羌?老子这就去削了他!”
杨蛟站起要走,赵砚用一种早就料到了的力度,踹了他的凳子腿一脚。
杨蛟不服:“放心,不会给你惹事,我就是你们竞扑中的一个陪葬品,保证不添乱。但纯儿受的这气,我必须得报回来。”
杨蛟明面上是个生意人,实则武功出神入化,但凡看不惯的就想直接干一架。
他的人生目标从来都不是把家族生意做大做强,而是要做一个像辛弃疾那样的侠义剑客。
赵砚说道:“纯儿那丫头,你觉得她会受别人的欺负吗?一脚都不知道把别人踹成什么样了。”
杨蛟愣了一下,随即屁股落下,笑开了花,纯儿的武功就是他教的,他的徒弟他了解。
“那倒是啊。”
——
凌枝从春梦楼出来经过瓦舍,较为晚了,瓦舍的人流和灯火都少了许多。
隔壁卖夜宵的商贩正在收摊,也就是上次打水的那个商贩。
凌枝跑上去,扫一下板上的剩饭剩菜问:“还有肉食没?”
商贩瞅她一下:“你今晚没出摊啊?”说着蹲下身,在板子底下找。
凌枝跟着弯身看:“我有点事。”
“喏,还有两串火腿。”
“多少钱?”
“收你八文了。”
“嗯?”凌枝有点奇怪,她记得这火腿是五文一串的。
“你要不要?不要我明天继续卖。快点,我要收摊走了。”
“要要。”凌枝摸出钱去:“就只剩两串了吗?”
“就这两串了。”
“好吧。”商贩姓刘,毕竟少了两文钱,凌枝也不在乎他上次要赔偿水的事情了,说道:“谢谢刘老板。”
刘老板没搭理她。
——
俩孩子还是被铁链子绑着,依偎在一起。这次没有入睡,嘀咕着什么。
凌枝摸出火腿,放至自己鼻前,故意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玉米惊喜地沉声叫道:“姐姐。”
凌枝一个斜眼:“叫哥哥。”
“哥哥。”
“对嘛。”她把火腿丢过去:“一人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