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和破烂侯对视无言,只是默默看着他颤抖的手。
三张泛黄的信纸铺展开来,只有老爷子认得——确实是他的亡妻笔迹。
【语堂亲启】
见字如面。此刻读信的你我,想必都已经白发苍苍。
别惊慌,我确实还活着。
当年你离开后,战火席卷四九城。
我抱着孩子独自守着空院,在满城枪炮声中……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无论你去哪,做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跟随!”
“可……我不行,我得留在家里照顾孩子,等你回来……”
信的内容,是林飞奶奶写给老爷子的三十年思念。
但这些内容,林飞并没有看到。
老爷子握着信,缓缓走回院子。
林飞和破烂侯跟在后面,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语堂,那些年我夜不能寐,心里全是恐惧和不安。”
“我担心你的安危,怕你一去不回。”
“只有我们的孩子,能让我有一丝安慰……”
“唉,转眼几十年过去,原以为我们阴阳两隔,没想到……你放心,我在香江一切都好。”
“可惜香江局势动荡,想回内地很难。”
“但我相信,分别三十多年的我们,终会克服一切困难,再次见面……”
老爷子一边读信,一边慢慢走向后院。
谢广坤、娄小娥和刘能还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他们折返,脸上露出惊讶。
谢广坤刚想开口,林飞抬手示意他别说话。
“咋回事?老爷子看啥呢?”谢广坤低声问林飞。
林飞压低声音:“信,我奶奶留下的信。”
“啥?**的信?林飞,你可别吓我,她不是早就……过世了吗?怎么还能写信?”刘能结结巴巴地看着他。
林飞笑了笑,没有回答。
但他心里也起了疑问——
这件事,恐怕另有原因。
许久,老爷子读完信后,泪水早已打湿了脸。
他轻轻将信折好,放回信封,嘴角微微上扬。
环顾四周,才发现——
林飞、破烂侯、谢广坤等人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老人用手擦了擦眼角,轻声说道:“**没死,她在香江!”
“什么?!”
“老爷子,您这话是真的吗?”
话音刚落,屋里一片骚动。娄小娥手中的茶杯一晃,谢广坤张着嘴说不出话,林飞仿佛被雷击中。
老人坚定地点点头:“红英的字迹,我就是化成灰也认得。这封信……确实是她写的。”他摸着泛黄的信纸,喉咙滚动,“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收到她的消息……”
林飞突然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孤儿的身份、突然出现的爷爷、东北来的表舅,如今连“早已去世”的奶奶竟然还活着——这些事纠缠在一起,让他胸口闷得慌。
“爷爷,”他声音沙哑地问,“奶奶当年为什么去了香江?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老人摇头:“信里没写太多。”枯瘦的手指捏着信封,“但能逼她离开家乡……一定有说不出的苦衷。”
午后阳光洒在老人脸上,笑容中带着难以言说的苦涩。
老爷子回房休息了。
谢广坤、刘能和赵四一起出去散步。
破烂侯也走了,继续他的废品收购生意。
院子里只剩下林飞和娄小娥。
正说着,院门忽然响起敲门声。
林飞开门,看到傻柱站在门口笑着。
“林飞,我家老何今天想吃饺子了!”
“你也知道我手头紧,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林飞脸色就变了。
“傻柱,说实话,到底是何大爷想吃,还是别人?”
傻柱愣了一下,挠了挠头。
“你真是瞒不过你……是小槐花生病了想吃饺子。”
林飞盯着他看了半天。
“你真不要脸!”
“算了,不跟你计较。”
“肉可以借你,但发了工资必须还!”
傻柱立刻笑开了花。
“真的?太谢谢了!找到工作马上还你!”
林飞转身进屋,不一会儿拎着一块五花肉出来。
“拿去吧……”
这时谢广坤从屋里探出头。
“林飞,刚才谁来了?”
林飞笑着说:“还能是谁,傻柱呗。”
“来找我借肉,说要给小槐花包饺子!”
“小槐花?秦淮如家的那个闺女?”谢广坤愣了一下。
见林飞点头,他撇了撇嘴:“这傻柱,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秦家都这样了,还主动送钱过去!”
“秦淮如要是领情也就算了,偏偏把他当个什么人,他还乐呵呵地往跟前凑,图个啥?”
谢广坤一脸不满。
林飞没说话。
傻柱这性子,一辈子也改不了。不让他被秦淮如占便宜,他就不舒服。
现在连工作都没了,饭都吃不上,还想着接济秦家……
这不是傻是什么?
“表舅,别人的事少管点。”
“天不早了,晚上做点什么给老爷子吃?奶奶这事,他一直憋着难受。”
“说句不孝的话,要是奶奶真走了,可能还好受点。”
“偏偏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