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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还是默默地走向后面休息室。
转眼间,大厅只剩下刘姐一人。
她换上职业微笑,
走向独自饮酒的客人。
走近后才发现,
这名男子已经醉得摇摇晃晃。
刘姐轻声问道:“同志,你喝了不少。”
“有心事的话,不妨跟我说说?”
“嗯?”
男子醉眼朦胧地抬起头,
“跟你…说?呵…你算…老几…”
“再……给我拿瓶酒……滚……”
刘姐神情稍顿,
盯着面前的醉汉,眉头微皱。
男子的叫喊声,
让刚走的服务员们又折返回来。
刘姐摆了摆手说:“同志,我们已经下班了,厨师和库房的人都走了。”
“真没有酒喝了。”
“要不这样……你要是心里不痛快,跟我说说,说出来也许会好受点。”
“光喝酒解决不了问题,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话,坐在那里的男人慢慢抬起头。
眼神模糊地看向刘姐。
“你……哼!跟你说不明白,你能懂吗?”
“实话告诉你,我是帽子……不对,以前是帽子……今天刚被开除!”
“就因为我……想查个案子,上面不让查……哈哈哈,不让查……”
“对了,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刘姐微微皱眉。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帽子。
他叫钱贵……
她笑着摇头:“谁?那人背景很深吗?”
“哼!何止深……那小子是轧钢厂副厂长的主任……”
“还有一个干爹,是大……大领导的!”
“就这关系,你说该不该查?”
钱贵心里憋得难受。
他认定林飞与盗墓案有关。
但上面层层阻挠,让他无法继续调查。
他爷爷……反正也是四九城公安部的……
连所长都不支持他。
被开除后,他就一直在这儿喝闷酒。
从下午喝到晚上,浑身酒气,神志不清。
作为饭店领班,刘姐并不知道他提到的人是谁。
她只想安抚钱贵的情绪,让他早点离开。
这样饭店才能关门,服务员也能回家休息……
见钱贵神情痛苦,刘姐笑着坐下。
“同志,我觉得这事没那么复杂!”
“你说那人背景很深,连公安部都有关系。”
“你只是派出所民警,怎么斗得过?”
“就算现在不是帽子了,也能继续收集证据!”
“只要证据确凿,找到他犯罪的铁证——”
“就算没有警服,照样能举报他!”
话音刚落。
钱贵猛地转头,直直盯着刘姐。
刘姐心里一紧。
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惹恼了他。
赶紧解释:“我不懂你们办案流程……”
“如果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您别介意……”
“不,不不!你说得对!”
“你点醒了我!就算脱了警服,我照样能……能找出他的罪证!”
“只要证据够硬,照样能扳倒他!你说得对……”
钱贵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他掏出钱包,拿出前两天刚发的工资。
一直没舍得花的几十块钱。
抽出十元放在桌上。
“够……够吗?”
钱贵眼神热切地问。
刘姐连连点头:“够了够了!两盘菜三瓶酒,还得找您钱呢。”
“别找了,剩下的……等我破了案再来喝酒……”
钱贵摇摇晃晃站起身,脚步踉跄地往外走。
刚走出门,几个服务员立刻围过来,看着他的背影直撇嘴。
“刘姐,还是您有办法,不然这酒鬼还不知道要赖到什么时候!”
“可不是嘛,刚才他那嗓子差点把我吓一跳!”
“刘姐,您没吓着吧?”
大家七嘴八舌,脸上满是喜色——最后一个客人走了,终于能下班了。
刘姐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没事。大家收拾完就回去吧,明天上午歇业,中午前到岗就行。”
“一天忙活辛苦了,准备收工!”
话音刚落,服务员们顿时热闹起来,擦桌子的擦桌子,拖地的拖地。
只有刘姐站在原地,盯着门外那个歪歪扭扭的身影皱眉。
——醉成这样,真能回家?
她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转身走进更衣室,窸窸窣窣地换衣服。
夜色浓重。
接近十一点的四合院渐渐安静下来。
后院里,几个大妈正在收拾狼藉的餐桌。易忠海、闫埠贵、谢广坤和老爷子早已喝得烂醉,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
这顿酒,算是把整个院子的人都灌倒了。
这不仅是一次简单的聚餐。
几杯酒下肚,彼此之间的距离仿佛一下子拉近了。
对林飞来说,也重新认识了爷爷的另一面。
……
第二天清晨。
林飞还在睡梦中,就被谢广坤的大嗓门吵醒。
“表舅,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林飞顶着一头乱发,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门。
“还睡?太阳都晒屁股了!”
“快点收拾,今天陪老爷子去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