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记和杨厂长相视一笑。
两人似乎都相信,刘海忠一定能劝回林飞。
可刚走出办公楼,
刘海忠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他慌忙擦去额头的冷汗,
这才意识到刚才立下的海口——
自己真能说服林飞吗?简直是做梦!
他懊恼得直咬牙,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如果任务失败,恐怕连饭碗都要保不住……
正在焦急时,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老刘?”
“一大爷?”
刘海忠回头一看,
只见易忠海神色严肃地走过来。
“又去找徐书记了?”易忠海皱着眉头问道。
刘海忠听后,脸上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嗯,对,我刚从徐书记那儿回来,汇报了点事!”
“你去汇报工作?”
易忠海冷笑一声,直接反问:“你一个车间工人,有什么工作要单独汇报?该不会是为了昨晚那件事吧?”
刘海忠搓着手,干笑两声:“老易,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有点官瘾改不了。领导交代的任务,我哪敢不执行!”
易忠海盯着他看了半天,叹了口气:“想当干部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要是我没猜错,徐书记让你去劝林飞复工?”
见无法隐瞒,刘海忠耷拉着脸承认道:“还是您眼光准!现在林飞根本不管我,可领导说,如果劝不动他……我的饭碗恐怕保不住了。”
“什么?!”易忠海猛地转身,厉声说道,“你拿工作当赌注?家里老小都靠你吃饭,真丢了差事,全家喝西北风去?这事我帮不了——昨晚你那副德行,现在谁还愿意替你说情?”
“糊涂!真是糊涂透顶!”易忠海越说越气,额头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
刘海忠低着头**。他当然知道话说过头了,但那份保证书已经交上去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刘海忠想反悔已经太晚了。
他苦着脸哀求道:“是是是……我这个人毛病确实多!这次您一定得帮我!要是丢了工作,那可……”
易忠海看他这副样子,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但还是强压住火气。
“这事我帮不了,林飞那边我说不上话。他的脾气你也知道,一旦下定决心,别说你我,就是老爷子、老谢、娄小娥他们也劝不动。”
“你还是想想怎么在徐书记那儿挽回吧,先把工作保住。唉,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易忠海转身就走。
“一大爷!一大爷!您不能不管!我要是丢了工作……”刘海忠急忙追上去纠缠。
最后易忠海实在受不了,回头说道:“这样吧,今晚你出钱准备酒菜,在我家摆一桌。我用我的名义请林飞和老爷子一家来吃饭。”
“到时候我试着跟林飞说说这事。你就别露面了,等消息吧。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证。”
易忠海皱着眉头,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
“要我出钱请客?还在你家吃?我还不能去?”刘海忠一脸心疼地嘟囔着。
易忠海嘴角微微一扬,轻笑一声,转身就走。
“这点钱都舍不得,还想成事?”
话音未落,他已经大步往车间方向走去。
刘海忠站在原地,眉头紧锁。
这事关系到前途,不能马虎。
破费就破费吧。
只要能度过眼前这一关,比什么都强。
想到这里,他狠下心,快步追了上去。
“一大爷,您等等!”
“要不这样,您说个数,钱我来出,您帮着张啰?”
易忠海这才停下脚步,斜睨了他一眼。
“吃顿饭能花几个钱?”
“十五块,成不成?”
“什么?十五块?”刘海忠心里一慌。
那时候猪肉才多少钱一斤?
这顿饭的钱相当于工人半个月的工钱。
易忠海冷笑一声。
“老刘,既然要办事——”
“就别小气!”
“老爷子是什么身份?能喝散装酒?”
“至少得是茅台!你心里没数吗?”
刘海忠愁眉不展,额头上皱纹深如沟壑。
他沉思许久,最终一跺脚。
“行!十五就十五!”
“大爷,这钱我认了!”
“可这事您得给我办成!”
“不然……”
说着说着,他的眼眶竟有些湿润。
这十五块钱,对他来说可是心疼至极。
当天晚上,易忠海家飘出阵阵饭菜的香味,整个四合院都能闻到。林飞、娄小娥、谢广坤和老爷子都被请来吃饭。
中院的刘海忠坐在窗边,闻着后院传来的香味,心里特别难受。
“整天在外面吹牛!现在倒好,工作都没了!”二大妈从傍晚一直骂到天黑,“你要不把林飞请回厂里,连你的饭碗都保不住!”
刘海忠一直坐着,连晚饭都没吃。
“平时小气是对我和儿子,现在倒大方了,给人十五块请客吃饭!自己在这儿闻味儿?像话吗?”二大妈越说越气,“告诉你,今天林飞要是不答应回去上班,你就把那十五块要回来!少一分钱别想进这个门!”
按昨天的情况,最多就是升不了官,还能继续当七级锻工。但现在不同了——林飞不回去,刘海忠就得主动辞职,全家的生计就断了。
“不行,我忍不了!凭什么我们出钱让他们吃香喝辣?”
“咱们还在这儿闻味儿?走,去易忠海家蹭饭!”二大妈气呼呼地拉着刘海忠往外走。
易忠海举着酒杯笑着说:“老爷子,您回来这些天还没正经请您吃过饭,今儿这顿就当接风宴,您可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