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回来的消息,还是他告诉我的。”
“他还主动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他。”
“我想着他和林飞住在同一个院子……”
“邻里之间应该有点交情。不如请他做中间人,让林飞出来说几句话?”
“我们不要求林飞回来上班,只要他在德佬那件事上帮着谈一谈就行。你觉得呢?”徐书记征求杨厂长的意见。
杨厂长听了连连摇头。
“您可别听他胡说!”
“他说和林飞关系好?简直是笑话!”
“徐书记您不知道,他们那个院子里全是些怪人。”
“虽然我没住那儿,但您想想——”
“易忠海、傻柱、许大茂,哪个是好惹的?”
“本来应该和睦相处的邻居,整天勾心斗角互相算计。”
“见不得别人过得好,谁家过得好就眼红。”
“像刘海忠这种人,也敢说自己和林飞交好?”
“真要是交好,林飞怎么会不让他进维修组?”
这番话让徐书记陷入沉思。
确实,那个院子里……
不管是惹是生非的傻柱,还是心机重的许大茂,都不是什么好人。
更别说那个名声不好的寡妇秦淮如了。
厂里甚至流传着一些闲话:
为了一个馒头,她能在仓库和人耗上半小时……
徐书记摸着茶杯,最后还是摆了摆手。
“现在这个情况,除了相信刘海忠,我们别无选择。”
“德佬那件事要是搞不定,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这批设备要是黄了,部里的会议咱们只能坐最后一排!”
“再说——”
他突然压低声音,手指敲着桌子。
“林飞和大领导的关系,你我都清楚。”
“只要把林飞伺候好了,以后厂里要机床给机床,要钢材批钢材!”
杨厂长盯着茶杯里浮沉的茶叶,喉结动了动。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见暖气管的声音。
“行吧。”他终于说出两个字,后槽牙咬得发酸。
“您亲自找他谈?还是我去?”
徐书记转着钢笔的手停了一下。
“让他来我办公室。”
……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书记办公室,门被敲响。
门缝里先探出一个油亮的脑袋。
刘海忠笑着挤进来,一眼看见角落沙发上的杨厂长。
“哎哟!杨厂——”
话卡在喉咙里。
杨厂长连眼皮都没抬,报纸哗啦翻过一页。
刘海忠毫不在意,依旧笑着走到办公桌前。
“徐书记,听说您找我?”刘海忠笑着问。
“嗯,老刘,你在我们厂干了多少年?”徐书记笑着问。
“哎呀,这可不少年头了……让我想想……”
刘海忠神色微变,真的开始掰手指算起来。
徐书记笑着说:“不用算了,我来告诉你吧!”
“你和易忠海,还有三车间的主任……”
“这么多人都是从建厂就干到现在!”
“对对对,徐书记说得对,您看我这记性……”
刘海忠连忙点头。
徐书记也点头。
“是,五年多了,快六年了!”
“想想建厂那时候……”
“整整五年零八个月,这也是咱们轧钢厂的建厂时间。”
“对了老刘,我记得跟你同一批进厂的,很多人评上八级工了吧?”
“还有老孙、老钱,还有老赵他们……都当上车间主任或小组长了吧?”
“就连七车间的易忠海,现在也是八级工师傅了!”
“只有你老刘,不是我说你,实在不争气!”
“当年和你一起进厂的同事,哪个不比你强?”
“可你现在,还是个七级锻工……”
这话一出。
刘海忠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确实,当年同批进厂的人,个个都比他强。
就连易忠海都成了八级工师傅。
更别说后来进厂的年轻人,都比他混得好了……
刘海忠原本就对这事耿耿于怀,徐书记这话更是戳中了他的痛处。
他心里怎么能好受?
“让徐书记见笑了,我这个人是……”
“哎,可别妄自菲薄!”
“一个人能不能出人头地,不光靠本事,还得看时机。”
“关键是要等机会!”
“你在厂里这些年一直很努力,我和老杨都看在眼里。”
“只是要提拔你,确实还差个理由……”
徐书记装作惋惜地摇摇头。
这老狐狸太会拿捏人了。
他抓住了刘海忠渴望升职的心理。
本该是他求刘海忠办事,结果反而是刘海忠被他牵着走。
就在刘海忠刚露出一丝希望,又被无情打消时,
徐书记觉得时机到了。
“老刘,不是我不给你机会。”
“你们车间的老赵是不是快退休了?”
“是,赵副主任再过半年就要退休了!”刘海忠眼中再次亮起光,连忙点头。
“刚才我还和老杨商量接任的人选呢。”
“你们车间有几个年轻人挺能干,你推荐几个吧。”
这句话一说,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
刘海忠皱着眉头:“这个……”
满腔热情瞬间消失。
他原以为徐书记是要推荐他当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