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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马上去医院处理!”他焦急地说,“再拖下去会失血过多,伤口感染就危险了!”
“能叔、四叔,麻烦你们照顾小娥,我送表舅去医院。”
刘能结结巴巴地回答:“你、你一个人行吗?要不、要不再叫、叫几个人帮忙?”
这时易忠海和闫埠贵站出来:“我们跟林飞一起去。”
“对,人多好照应。”
几人立刻护送谢广坤去医院。
另一边,脱险的破烂侯正在胡同里往家走。回想起谢广坤独自对抗混混的情景,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若不是谢广坤挺身而出,他今天恐怕凶多吉少——不仅会被打,珍藏的画作也保不住。
这幅让他拼命保护的画,来历非同寻常,正是画圣吴道子的真迹《鸟兽图》。如今市面上吴道子的真迹已十分罕见,这是他在收废品时从一位老人手中花一百二十元买下的。在那个年代,这笔钱可不算少。
那个和破烂侯抢画的老板,只肯出六十元买下这幅画。
更让人气愤的是,他还打算把这件啯宝级的画带到啯外去。
破烂侯一听就火了,祖宗留下的东西,怎么能卖给外啯人?
他一狠心,把自己这些年攒下的一百二十块全掏出来,硬是把画买了下来。
没想到,老板居然派人堵住了他家的门……
“破烂侯,胆子不小,还敢回来?”
“活得不耐烦了吧?”
破烂侯正想着这事,眼看快到家了。
突然——
前面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嘲笑声。
他心里“咯噔”一下,抬头一看。
月光下,十几个人堵在门口,显然是等了很久。
破烂侯脸色一变,眉头紧皱。
“这位老板,至于吗?”
“不就一幅画嘛,您至于跟我一个收破烂的过不去?”
“如果您真喜欢,我可以让给您。”
“可我总不能白花钱吧?我花了一百五十块买的!”
“您想要的话,按市场价来,一百八十块,我赚三十,行不行?”
破烂侯停下脚步,笑着跟对方讨价还价。
他只想先把人拖住。
然而——
那老板冷哼一声,摇头道:“破烂侯,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这时候还惦记钱?”
“别说一百八,十八块都没有!”
“今天要么留下画走人,要么连人带画都别想走!”
这句话明摆着是要抢这幅画。
懂行的人都知道,这幅画要是出手……
一百八十块?这画根本就是无价之宝。
要是碰上识货的大人物,怕是愿意出天价买走……
破烂侯笑着摇头:“您这么做可不太地道。实话告诉您,刚才追我的那几个人,现在都在局里了。”
“您是大老板,家底厚,总不想进去吃几年牢饭吧?”
“要是真喜欢这幅画,就按我说的价钱,咱们公平交易。您得画,我得钱,两全其美。”
“要是硬抢,我一报警,您就成了通缉犯,何必呢?”
破烂侯这番话让老板脸色变幻不定。
不得不说,这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一手交钱,一手交画,大家都省心。
老板皱着眉头权衡利弊时,破烂侯却悄悄往后退。
拉开距离后,他转身就跑。
卖画?就算要他的命也别想!更别说卖给这种人了……
“老板!破烂侯跑了!”
“什么?好你个破烂侯,敢耍我?”
“追!给我抓住他!”
眨眼间,老板带着手下追了上去。
……
深夜十一点多,四九城的胡同沉浸在黑暗中。
谢广坤、林飞和一大爷刚从医院回来。
心里终于踏实了。
“我早说过啥来着?跟你们说没事吧?”
“这点皮外伤算什么?当年我在东北的时候!”
“生产队干活,受伤那是常事。”
“我们队有个小子,叫啥来着……哦,对了,宋晓峰!”
“那小子是个愣头青,下手没轻重,拿着镰刀乱挥!”
“结果一镰刀就砍在我肩膀上,那伤口比这可厉害多了!”
“林飞,老易,我可不是吹牛。”
“当时伤口深得都能看见骨头,把队里人都吓坏了!”
“我咬着牙没喊一声,拔出镰刀,随便包扎了一下就接着干活,能咋地?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
“你们城里人就是娇气,擦破点皮就哎哟哎哟的,非得去医院,多大点事!”谢广坤边走边唠叨。
林飞和易忠海面带无奈。
实在分不清谢广坤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好在送医及时,血止住了还消了毒。
谢广坤还是因为失血有点晕乎。
“老谢说得对,我们确实娇气。”
“但现在你在四九城,不是在乡下地头了。”
“也该学着讲究点,对吧?”
易忠海笑着接话。
谢广坤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他们,点了点头。
“嗯,这话有道理,我现在也算半个城里人了。”
“我是想说,真的不用这么紧张,一点事没有。”
“你们没听见大夫说吗?再晚点伤口自己都能长好……”
噗!林飞直接被这话逗笑了。
那时候互联网还很新奇。
这句话明显是后来网络上的一个梗。
没想到谢广坤也会说?
林飞惊讶地问:“表叔,医生真这么说的?”
“骗你干啥?你们都没注意听。医生给我包扎时悄悄说的,怕你们听见多想……”谢广坤一脸认真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