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部分的壁画,则描绘了佛国陨落的过程,但其视角与细节,远比守墟亡魂的描述更加具体、更加骇人。
壁画显示,导致最终崩坏的,并非单一原因,而是两股交织的毁灭之力:
一股,是内部滋生的、已然溃烂的“信仰之癌”(壁画中以无数从佛国内部蔓延出来的、污秽丑陋的黑色藤蔓和脓疮来表现),它们腐蚀着佛国的根基。
而另一股,则来自外部!
在壁画的边缘,宇宙虚空的背景中,描绘着一些极其隐晦、却令人不寒而栗的图案——那是一些无法用常规形态描述的、扭曲的阴影与触须的轮廓,它们仿佛来自宇宙深空,正悄然向着辉煌的佛国渗透、缠绕!其中最大的一团阴影,其形态隐约勾勒出一只巨大、冰冷、毫无感情的竖眼的轮廓!
“吞噬……之影……”张自在低语出声,混沌种子在感知到那些阴影图案时,传递来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并非单纯的渴望,而是混合着警惕、厌恶,以及一丝……仿佛遇到天敌般的战意!
壁画的下半部分,详细描绘了这两股力量如何内外夹击,最终导致了佛国的崩塌:“信仰之癌”从内部瓦解了佛国的纯粹性与凝聚力,而“吞噬之影”则趁机从外部施加致命的侵蚀与掠夺。琉璃盏的破碎,被描绘成这两股力量共同作用下的关键节点——既是内部信仰崩塌的爆发点,也像是为外部的“吞噬之影”打开了某种通道或提供了最佳的“食粮”!
最后一幅画面,是整个佛国在暗红色的罪业之火中燃烧、崩塌,而那只来自宇宙深空的冰冷竖眼,在破碎的星空间,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这就是……真相?”孙悟空仰望着壁画,沙哑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但他紧握的双拳和微微颤抖的尾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这壁画揭示的,或许与他被镇压万古的仇恨,有着某种更深层的关联。
张自在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伪佛……是否与这壁画中的“吞噬之影”有关?他们窃取佛之名,扭曲佛之义,其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面“罪业图腾”般的壁画,不仅揭示了古佛国陨落的碎片真相,更将世界的矛盾,从简单的正邪对抗,拉升到了关乎宇宙本源、内部腐化与外部入侵的宏大而黑暗的层面。
就在三人沉浸在这震撼的发现中时——
“嗡!”
一股远比之前那些阴影守卫更加冰冷、更加凝聚的杀意,如同出鞘的利剑,毫无征兆地从他们侧后方的乱石堆中爆发出来!
一道模糊的、几乎与暗红背景融为一体的身影疾扑而至,手中一柄完全由“罪业之火”高度压缩凝聚而成的、燃烧着暗红色火焰的降魔杵,带着撕裂灵魂的尖啸,直刺正仰头观看壁画、似乎有些失神的孙悟空后心!
这一次的袭击,速度快到极致,力量凝练到极致,角度刁钻到极致!而且抓住了三人心神被壁画所撼的瞬间!
伪佛的爪牙,终于不再满足于试探和骚扰,露出了致命的獠牙!
(第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