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地脉共鸣的觉醒(1 / 2)

陈砚的手还贴在泥土上,指尖有点麻。他觉得地底有东西在动,不是风,也不是脚步声。那种震动很轻,但一下一下传到心里。

他没动,呼吸也放得很轻。太阳刚出来,照在稻田边,水面浮着一层薄雾。远处飞过几只白鹭,翅膀扑棱的声音被清晨放大了。可陈砚听不清这些,他的注意力全在手下的土地上。

这震动有规律,一长、两短,停一下,再重复。三下为一组,像某种信号。他想起小时候父亲说过:“大地会说话,只有跪下来的人才能听见。”

他就没站起来,改成跪坐姿势,把手指插进湿泥里搓了两下。泥土比早上暖了些,震感更清楚了,像心跳一样稳定。他闭上眼,让自己安静下来。

睁开眼时,他看到脚边那个旧帆布包。这是父亲留下的,帆布磨得露线,拉链生锈,每次拉开都要用力扯。今天也是,“吱呀”一声响,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苦笑了一下,这声音太突兀了。

他小心拿出一张泛黄的纸。这是手工粗麻纸,边角都破了,墨迹模糊。上面写着几句农谚:“春分犁浅,谷雨深耕;雷动不动土,龙醒忌翻田。”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说是百年前一个道士给的。那人懂“地语”,能听懂山河的声音。他还说:“若地有异动,此纸自显其文。”

但现在,纸上的字不见了,变成一团糊状。背面却出现了纹路,细细的,像蛛网。陈砚心里一紧,赶紧把纸按在地上。手心突然发热,那纹路竟像血管一样跳动起来。

他闭上眼,深呼吸,舌尖顶住上颚。这是父亲教的“问地法”。当年父亲病重时告诉他:“土地不会骗人,只要你真心对它,它就会回应你。”

他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纸猛地烫了一下!他差点松手。接着,几行陌生的小字浮现出来——“根走龙脊,气引山腹。”

陈砚睁大眼睛,心跳加快。这不是他知道的任何一句老话。他立刻翻出手记本,那是父亲抄录的手稿,一页页都很整齐。他在目录找到“地契残卷”那一栏,看到一行备注:“地契残卷若显非常语,必应外脉异动。”

他坐着不动,手指摸着纸边,想确认是不是真的。太阳已经升得很高,露水干了,空气还是凉的。他抬头看向东北方向,那边群山连绵,云雾缭绕。村里老人常说,那片荒山早年塌过方,后来没人去。地图上没有名字,村志里只写了一句:“旧渠尽于此”。

可现在,他清楚感觉到,震动是从那边来的。

他打开水壶,倒出一点昨夜收集的露水,洒在纸上。纸颜色变深,纹路展开了一些,但那几个字没变。他知道还不够。

于是他咬破手指,挤出一滴血,滴在纸中央。

血刚碰到纸面,整张纸突然抖了起来,像活了一样!鲜血瞬间被吸进去,纸泛起一层柔光,不刺眼。接着,纹路开始延伸,一条主脉裂开,弯弯曲曲向前,最后直指镇子东北的一片荒山坳。

那一刻,他好像听见了大地深处传来一声叹息。

陈砚盯着那道光看了很久,直到它消失。他站起来,拍掉裤子上的土,走向田头的小棚屋。那里放着他自己做的土壤检测仪,外壳是捡来的零件拼的,屏幕裂了缝,但他调得很准,误差不到0.3%。

他架好设备,打开全镇地下水流模型。数据显示,那片区域的水流速度在过去十二小时暴涨了近四倍,流向呈环形,而且和本地作物根系分布完全吻合。更奇怪的是,秧苗的根都在往那个方向伸,哪怕隔着两公里厚土,也能形成能量通道。

这不是生长……这是回应。

他拿起对讲机,按下赵铁柱的频道。信号接通后传来杂音,然后是低沉的声音:“说。”

“我要用机械鸟。”陈砚语气平静,“东北山坳,热成像模式,优先抗磁干扰。”

那边沉默两秒。“老型号还能飞一次。那边磁场乱,多飞几次会掉下来。”

“就一次。”陈砚看着手中的残卷,“我只想知道里面有没有光。”

赵铁柱没多问,只回了一个字:“等。”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慢。陈砚坐在棚屋里,望着窗外的稻田。阳光慢慢西斜,影子越拉越长。他翻看父亲的手稿,一页页读过去,想找更多线索。其中有一页写着:“守脉者以血为引,以身为桥,通天地之息。”他还记得父亲临终前握着他的手说:“我们陈家人,不是普通的种地人。我们的命,是跟这片土地拴在一起的。”

太阳快落山时,第一架机械鸟回来了。

它降落在水泥台上,机身晃动,螺旋桨转了几圈才停。外壳全是刮痕,尾翼缠着枯藤,明显是硬闯密林回来的。陈砚小心取下存储卡,插进便携终端。

画面一跳出,他就屏住了呼吸。

热成像显示,山坳底部有一大片发光体,温度稳定在三十度左右,和周围环境对比强烈。最诡异的是它的波动频率——每十二秒一次收缩与扩张,竟然和残卷共鸣时的震颤一模一样!

他把数据导入分析软件,波形图刚生成一半,终端自动弹出对比窗口:那是他昨夜记录的土地脉动曲线。两条线几乎完全重叠,误差不到0.8%。

陈砚无意识地摸着残卷边缘,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是菌类?生物电?还是未知地质现象?可不管哪种解释,都说不通为什么土地会对远处的东西产生这么强的共振。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听父亲讲的故事:百年前大旱三年,庄稼全死了。有一天夜里,一道青光从东北山中升起,第二天清晨,全村的田地竟然自己翻松了,土变得肥沃如初。有人说那是“地魂归位”,也有人说“龙脉复苏”。后来官府来查,什么都没发现,只留下一句话:“山中有异光,疑为古祭遗迹。”

难道……这一切正在重新发生?

夜里下了点小雨,雨声很轻,但有人听见了别的声音。

老王婆半夜醒来,听见外面有动静,像是锄头刮土,又像犁尖划地。她披衣出门,站在院门口朝陈砚家田里望——黑漆漆一片,啥也没看见。可第二天一早,消息就传开了:陈砚的责任田变了样。

原本平平整整的稻田,出现了三层台地,最高处离地面四十公分,边缘整齐,坡度均匀,完全是古代梯田的样子。没人动工,没人运土,可土就是自己堆起来了,好像被看不见的手一夜之间塑造成型。

陈砚天没亮就赶到田里。晨雾还没散,稻叶挂着水珠,空气清新得让人心头发颤。他蹲在最高的田坎上,伸手摸了摸新形成的土层。表面湿润,内里干燥松软,结构分明,像耕种多年的熟土。他把残卷贴上去,纸面立刻发烫。

四个古字浮现出来:脉启归流。

他怔住了。这不是指引,是宣告。土地不仅记得过去,还能自己改变地形,重建适合耕种的格局。而这一切,是从那片山坳开始的。

他站起身,望着东北方。雾还没散,山影藏在灰白之中。他知道那里有什么在等着他,也知道,他必须去。

对讲机响了。赵铁柱的声音传来:“第二批数据发你邮箱了。机械鸟最后十秒拍到的东西……你不该错过。”

陈砚打开终端,新文件正在加载。画面起初模糊,随着飞行高度下降,一片开阔谷地显现出来。发光的菌丛集中在谷底中央,围成一个圆形区域,直径约十五米。菌丝交错如网,表面流动着微弱的光晕,像星星落在地上。

就在镜头即将坠毁前的最后一帧,画面中央出现了一个轮廓——不是植物,也不是石头,而是一个半埋在土里的石器,形状像犁,却又不像现代农具。它的表面刻着纹路,竟和残卷上的“根系图”惊人相似!

陈砚放大图像,盯着看了很久。手指慢慢收紧,捏住了残卷一角。

就在这时,田里的嫩芽集体轻轻一抖。

风停了,鸟也不叫了。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瞬。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这把石犁,根本不是给人用的。握柄太高,重心不对,比例不符合人体结构,更像是为某种非人类的存在设计的工具。而那些纹路……不只是图案,它们构成了完整的能量导引系统,和残卷中的“根系图”完全对应。

换句话说,这犁,可能是用来“耕种”地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