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青砖密码的突破(2 / 2)

不是倒,是往下沉,像泥里有口井。整个人陷进去,菌丝断开,缩回地底。只剩那只手,最后消失前,指尖点了点陈砚胸口。

陈砚低头看手里的罗盘。两个都在。旧的那个,指针突然转了,比刚才更稳,更准,直指祠堂。新罗盘的指针晃了晃,像挣扎,最终也偏转,和旧的一样。

他把新罗盘塞进包,留下旧的。翻过来看背面。一行小字,快磨没了:

“标高归零,指北向心。”

他不懂。但知道这东西重要。赵铁柱用命送来的。

他蹲下,把旧罗盘放上心宿砖。指针不动。移一寸,偏南半指。再移,突然一抖,稳住,还是指祠堂。他试了七次,每次调位置,指针都微调,最终归同一方向。这不是磁偏角。这罗盘在“校准”。

他抬头。

血光柱还在,没散。渠底红水跟着跳,一下,一下,像呼应。菌丝膜开始缩,从边往中心退,露出一块块青砖。每块砖的纹路在微光中浮现,像被唤醒。七十七块砖,按顺序亮起,从外到内,一圈圈,像星轨转。

残卷在腕上,纹路微亮。他没等它说话。已经懂了。

地不是线。是网。砖是节点,星是坐标,水是脉,人是引。

祠堂,是结。

他慢慢站起身,脚底的泥还在吸,但他不再陷。他知道,这地在认他。不是因为他流过血,而是他看懂了纹路。赵铁柱没选错人。

他走向渠边,脚步稳。泥水溅起,却不再沾鞋。旧罗盘在手,指针微颤,像在感知某种看不见的场。他回头看那块心宿砖,三道凸线在红光中清晰。他知道,那不只是记号,是入口的钥匙。

半里外,祠堂光柱依旧笔直。没风,可他听见了声音——极低,极远,像地底的钟在敲。一下,两下,七下。七声后,光柱晃了下,像是回应。

他开始走。

每一步,都踩在星图的节点上。他知道,祠堂里没有神像,没有牌位。有的,是另一块更大的砖,埋在地基下。那是“心尾交汇”的实体锚点,是龙脊的开关。

赵铁柱没死。他成了“引”。现在,轮到他了。

他摸了摸腕上的残卷。它不再冷,也不再热。它只是在,像一段沉默的证言。

“标高归零,指北向心。”他低声念。

意思是:当一切归位,方向不再是地理的北,而是命脉的中心。

他加快脚步。

红水在身后翻涌,菌丝重新爬出,但不再遮砖,而是沿纹路长,像在加固什么。天边没星,可他知道,星已落下,在这片地上,织成一张活网。

而他,正走向网心。

祠堂门没关。他推门进去,尘灰落地,像雪。

正中央,地面裂开一道缝,露出一块大青石。石面光滑,刻着二十八宿全图,心宿与尾宿交界处,有个凹槽,形状和他手里的旧罗盘一模一样。

他走过去,单膝跪地。

把罗盘放进去。

咔。

一声轻响,像锁扣上。

整座祠堂震了一下。

地底深处,传来一声长吟,像龙醒了。

光柱骤亮,冲上夜空,像一把血色的剑,刺穿云层。

陈砚低头,看见手腕上的残卷,纹路全亮,八个字缓缓浮现,这次,清晰如刻:

“脉启,星归,人承。”

他闭上眼。

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陈砚。

他是“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