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忽然冷笑:“你有没有想过,为啥偏偏是二十四?不是二十三,不是二十五?”
“节气、星宿、地支,都分二十四。”陈砚说,“可父亲写的是‘块’,是东西。埋在地下的。”
他把茶盏放回残卷上,搓了搓手,按在地上,低声念:“地脉何在。”
盏里水轻轻晃,光影投墙上——一片山形轮廓浮现,二十四个光点忽隐忽现,围成一圈。中心那点正对祖坟,其余散在镇各处,和残卷记录的热源位置完全一样。光点之间隐约有细线连着,像个闭合的阵。
赵铁柱眯眼:“这图……我爷爷画过类似的,叫‘地眼图’。他说这是‘镇龙脉’的机关。民国时几个外乡人来挖山,雷劈了三个,剩下的连夜跑没影。从那以后,镇上没人敢动山根。”
光影跳了几下,边缘闪过半枚青铜齿轮,七道齿纹,和陈砚掌心那道疤一样长。他心里一紧,伸手摸残卷,布面微热,纹路在动。雷云还在远处。山脊上,红光又灭了。
“你真信她?”赵铁柱在门槛外停下,看了一眼桌上木匣,“我不信人,只信土地说的话。”
他没再问,转身走了,背影像根斜插在地里的铁桩。
陈砚回屋,把木匣打开,茶盏放上。他搓了搓手指,按地静心,默念:“脉何在。”
盏中水又颤,光影重现。山形比刚才清楚,四个光点稳稳闪着,中心那点最亮。他伸手调灯,火光一晃,投影边缘的齿纹清晰了——七道,和他掌心的疤一模一样。正要细看,院门“吱呀”响了一声。
周映荷站在门口,手里拎着粗麻布包,边角绣着暗纹。“我忘了拿茶盏。”她说。
陈砚没动。
她走进来,目光落在木匣上:“它,还有齿轮。”
周映荷点头,伸手去拿茶盏。
陈砚拦住:“这茶盏不是农技站发的。”他盯着她,“镇上没人用这种老瓷。釉色、胎质、底款,你从哪儿来的?”
周映荷慢慢缩回手:“我娘留的。”
“你娘姓啥?”
她不答。
陈砚松手:“你袖口那东西能激出投影,你早知道,所以才会出现在槐树下。”
周映荷沉默一会儿,从布包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放在桌上。纸上山形路线交错,画成阵图。字迹苍劲,是他父亲的。
“这张图,”她说,“是你爹画的。”
她按住纸角:“可你爹不知道,我娘是陆家小妹,也是最后一个守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