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帮你。”她收回手,袖口一甩,“我就是不想让别人先拿到。”
陈砚盯着她,发现她站的位置正好挡住门外月光。她影子落在地上,边儿有点模糊,形状……不太对。他眯起眼,那影子轮廓像个齿轮残片。
他正要看清楚,残卷一下变冷,纹路不动了。同时,房梁上电击枪动了一下,绳索轻轻响了一声。他抬头,看见枪管下方蛛网在抖,一根丝线上有一点点荧光——和门缝地砖上的液体一样。
陆子渊来过。
他不是等他,是在监视他。
陈砚慢慢往后退半步,手没离开鼎身。残卷的冷顺着掌心往上蔓延,他没抽回手。他知道,现在离开,鼎、碎片、地脉线索就全没了。可要是硬开鼎……
周映荷突然抬手,从衣领里抽出一张纸条,塞进茶盏底部缝里。她动作很快,像怕被人看见,又像怕自己反悔。
“别信图纸。”她小声说,“你父亲烧的不是原图。”
陈砚眼睛瞪大。他想起农书扉页被烟头烫的痕迹,和星宿图缺失的“室宿”一角一样。原来父亲不是毁证据,是在……保护啥。
“你到底是谁?”他问。
她没回答,往后退一步,藏在门框暗处。她手搭在门框上,手指有点抖,但眼神还是很冷静。
陈砚低头看残卷。纹路不动了,温度还在变——从冷到温,再从温到烫,像在倒计时。他突然明白,这鼎不是普通容器,是个机关启动点。“子时三刻”不是赴约时间,是……倒计时终点。
他伸手摸鼎腹夹层,手指刚碰到青铜环,残卷一下烫得厉害,纹路像根系一样冒出来,冲向指尖。同时,房梁上电击枪绳索“啪”一声绷紧,枪口往下压。
周映荷猛地抬手,扯断探头旁边的电源线。大殿一下黑了,只有鼎身青光幽幽地亮着。陈砚手指卡在夹层边儿,摸到一片很薄的金属片——不是青铜,像合金,边缘锋利得能割破手。
他正要拿出来,头顶传来轻轻的“滴”一声。
是红外监测重启的声音。
他猛地抬头,看见房梁阴影里,电击枪红点又亮了,正对着他额头。枪管上荧光试剂在黑暗里发着光,像一只眼睛。
陈砚手指还卡在夹层里,金属片边缘割破指尖,一滴血流出来,顺着青铜纹路慢慢往下滑。
血滴在鼎足上,没声音,可鼎轻轻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