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改的？”时渺问。
“不重要。”他盯着前方，“改阵的人，已经死了。”
通道继续向下，空气越来越冷，呼吸都带着白雾。
尽头是一条狭长廊道，地面铺着薄冰，晶莹如镜。
两侧墙壁嵌满菱形晶石，排列密集。
“回音廊。”墨鸢声音压到最低，“声波感应，心跳都能触发。”
秦无尘蹲下，手指轻触冰面，震动细微，像是有节奏的脉动。
“晶石共振频率是固定的。”他说，“找出间隙。”
时渺闭眼，指尖再次泛起微光。
“我撑三息无声域。”她道，“只能用一次。”
“够了。”秦无尘点头，“等我信号。”
他取出铃铛，贴在冰面。
震动传来，方向明确——正前方。
“冰蕊在尽头。”他说，“但路线不是直线，中间有偏移。”
墨鸢取出罗盘，测算晶石震动周期。
“每九息一次共振间隙，持续半息。”她道，“三息内必须穿过。”
秦无尘把铃铛收回怀里，缠紧冰蚕丝带。
“准备。”
时渺指尖猛然绽开涟漪，三人周围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走。”秦无尘低喝。
他率先匍匐前进，肚腹贴地，动作极缓。
墨鸢紧随其后，罗盘握在手中，眼睛盯着晶石变化。
时渺断后，额角青筋微跳，血从鼻腔渗出，但她没擦。
第一段冰面安全通过。
第二段中央，秦无尘忽然停住。
前方晶石微微发亮，震动频率变了。
“不对。”他低语。
墨鸢迅速测算：“有人动过阵眼，频率提前了半息。”
“那就提前动。”秦无尘道。
他猛地提速，一个翻滚越过中间区域。
墨鸢紧跟，刚落地，时渺突然闷哼一声，身体一晃。
“撑住！”秦无尘伸手扶她。
她摇头，指尖最后一丝涟漪消散，无声域破裂。
“最后一段，靠你们了。”她靠在墙边，几乎站不稳。
秦无尘看着她，没说话，只把匕首插回袖中，空出右手。
“你在这儿等。”他对墨鸢说，“我一个人进。”
“不行。”她抓住他手腕，“最后一段最危险，你一个人破阵，出错就是死。”
“所以我不会出错。”他抽回手，“你护住她，等我出来。”
墨鸢盯着他，半晌，松手。
秦无尘转身，走向最后一段回音廊。
冰面如镜，映出他的倒影。
每一步都踩在晶石共振的间隙，精准得像在刀尖跳舞。
十步，五步，两步。
他抵达尽头。
一扇冰门矗立眼前，门心浮现出复杂的符文，层层嵌套，像是活的一样，缓缓流转。
他取出铃铛，贴在门上。
震动剧烈，几乎发烫。
门上的符文突然一滞，随即开始重组，像是在重新验证身份。
秦无尘没动。
他知道，这扇门不止是锁。
它是活的。
是某种阵灵的化身。
门缝间，一丝寒气溢出，带着极淡的幽香，像是千年不化的雪中开出的第一朵花。
他抬起手，准备叩门。
冰门上的符文突然全部转向，九个光点汇聚于门心，凝成一只竖瞳。
那只“眼”睁开，直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