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睁眼,他不再以血试探,而是将掌心星纹直接按向光膜。
“若此身本为残缺命格所铸,那便以残纹为引。”
星纹与光膜接触刹那,血珠轰然炸开,化作点点光屑。
封印光膜如冰消融,露出下方幽深入口。
冷风自下涌出,带着远古尘埃的气息。
他跃下,落于密室中央。
空间不大,四壁无纹,唯有一座石台静立中央。
台上托着一枚古朴戒指,灰白如骨,表面刻满晦涩符文,中央一道裂痕贯穿,与他掌心星纹如出一辙。
踏入密室的瞬间,过往种种如潮水般涌来。
那些年被视为废脉的屈辱、与秦烈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以及壁画中那道似曾相识却又带着无尽悲怆的背影……
这些如影随形的枷锁,此刻仿佛都具象化了。
三道虚影骤然升起,围住他。
左侧,是幼年时被族中子弟推入寒潭的自己,浑身湿透,废脉之名如烙印加身;右侧,是秦烈持黑刃逼近,刀锋直指咽喉,口中吐出“你不过是个钥匙”;正前方,是壁画中那道背影,缓缓转头,面容模糊,却透出无尽悲怆。
三道幻象,皆为命途枷锁。
他闭目,以金色种子为锚,默念:“非器非钥,吾命自主。”
识海风浪渐平,混沌金纹退散。
再睁眼时,他直视那道背影虚影,声音低沉却清晰:“你等的不是容器,不是祭品,更不是延续轮回的工具。”
他向前一步。
“你等的,是能斩断这一切的人。”
三道虚影同时溃散,化作光点消散。
他伸手,欲取戒指。
就在指尖将触未触之际,戒指骤然离台,化作一道流光,直冲他眉心。
他未避,任其没入。
刹那间,识海剧震。金色种子与流光交缠,混沌金纹如藤蔓蔓延,瞬间布满双目。
一股浩瀚信息涌入,非功法,非记忆,而是某种烙印——深埋于血脉深处的道统印记。
他双膝微曲,单手撑地,体内灵气紊乱,经脉如被撕裂。
转化炉疯狂运转,试图稳定紫气流,炉心那幅微缩星图骤然亮起,三颗暗星微微闪烁。
不知过了多久,震荡渐止。
他缓缓抬头,眼中金纹未散,却已归于沉静。
戒指已不在识海显形,仿佛从未出现,又仿佛早已与他融为一体。
他站起身,走向密室角落。
那里有一面残破铜镜,镜面布满裂痕,却仍映出他的面容。
他凝视镜中人。
瞳孔深处,混沌金纹缓缓流转,而在其下,一道极细的紫线自眉心垂落,贯穿双目,如一道未完成的符印。
他抬手,指尖轻触眉心。
镜中影像忽然扭曲一瞬。
那道紫线,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