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舒被萧沉舟拽着往后退，脚底打滑差点摔倒。她回头，正对上那双缓缓睁开的眼睛——黑得发亮，没有焦距，却直勾勾盯着她。
“救我……”
声音很轻，像是从水底浮上来的一句话，断断续续，却清晰无比。
她猛地挣脱萧沉舟的手，往前冲了半步，“你说什么？！”
克隆体嘴唇又动了一下：“记忆芯片里……有你的影子。”
楚明舒脑子嗡了一声。她不是机器，不是空壳，她记得事？还记着我？
她死死盯着那张脸，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眉眼，连左眼角那颗小痣都分毫不差。可这双眼睛里没有恨，也没有攻击性，只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和……求生欲。
【这玩意儿真能说话？不是录音播放吧？】
命运书签轻轻一震，自动记录下她的吐槽。
下一秒，批注浮现：【她不是复制品，她是原版之一。】
楚明舒呼吸一滞。原版？几个意思？我才是假的？
萧沉舟一把将她拉到身后，眼神冷了下来。他指尖转动玉核桃，目光锁住克隆体胸口那块蓝火纹路下的金属接口。
“它在传输信号。”他说，“频率不对，不是本地回路。”
楚明舒愣了一下，“你在听谁说话？”
“不是听。”萧沉舟抬手，剑气凝聚，“是感应。这芯片正在往外发数据，目标不明。”
话音未落，双股剑出鞘半寸，一道银光划破空气，精准挑向克隆体胸口。
咔哒。
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芯片被剑气挑飞，在空中翻了个圈，啪地掉在地上。
克隆体身体猛地一抽，瞳孔瞬间失焦，手臂僵硬垂下，整个人软软倒进培养舱底部。
玻璃罩内雾气弥漫，心跳监测线变成一条直线。
死了？
楚明舒蹲下身，手指贴在培养舱外壁。冰凉，但还能感觉到微弱震动。
“你干嘛把它弄停？”她抬头瞪萧沉舟，“它刚说了句话！说不定还有后续！”
“它再不说，我们就得留在这里陪葬。”萧沉舟指了指头顶。
天花板裂缝越来越大，电火花噼啪作响，警报声已经从规律鸣叫变成了尖锐长啸。墙上倒计时显示：02:47。
地板开始倾斜，远处几座培养舱翻倒，液体泄漏，发出腐蚀性的嘶嘶声。
“走。”萧沉舟抓住她手腕，“现在。”
“等等！”楚明舒甩开他，“她说‘记忆芯片里有我的影子’，什么意思？是不是我丢掉的记忆都在那儿？”
她弯腰去捡地上的芯片，指尖刚碰到，命运书签突然剧烈震动。
眼前闪现一段画面——
一间纯白房间，小女孩坐在椅子上，手里抱着一只破旧布偶兔。门开了，穿白大褂的人走进来，手里拿着针管。
小女孩抬头，脸上泪痕未干，小声问：“打完这一针，我能回家了吗？”
没人回答。针头扎进她手臂。
画面结束。
楚明舒踉跄后退两步，靠在墙上喘气。
那是我？还是她？
“你看到了什么？”萧沉舟问。
“我不知道。”她声音有点抖，“但我好像……经历过那个场景。”
“那不是你的记忆。”萧沉舟盯着她，“是你该有的童年。”
楚明舒没接话。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芯片，表面有一道裂痕，隐约能看到里面细如发丝的线路。
如果这些克隆体真的承载了被剥离的记忆片段……那我到底是谁拼出来的？
她忽然想起血蝶临死前传来的记忆，星髓玉片上浮现的“欢迎回来”，还有刚才那句“来找我”。
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她转身走向中央培养舱，伸手拍在控制面板上。屏幕闪了一下，显示出一行字：
【意识链接中断，备份人格沉睡中】
她手指悬在上面，没按下去。
“别碰。”萧沉舟挡在她前面，“这种级别的权限，一按就是陷阱。”
“可她说‘救我’。”楚明舒抬头看他，“万一她是清醒的呢？万一她真的是另一个我呢？”
“那你救了她，谁来救现在的你？”萧沉舟声音低下来，“你现在站在这里，是因为你活下来了。她要是醒了，你会不会消失？”
楚明舒愣住。
这个问题她不敢想。
但她更不敢转身就走。
她盯着培养舱里的克隆体，那张脸安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样。如果不是胸口那道接口还在冒着电火花，她几乎要以为那就是镜子里的自己。
【所以说我到底是原创主角，还是系统生成的Npc？】
命运书签再次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