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掌心托着一团鸡蛋大小的白色光球。
光球表面流动着细密的数据纹路，散发着柔和的微光。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来，不是实体的温度，是某种能量在与她的灵魂产生共鸣。
好奇怪。
刚才那个狂妄到要吞噬她灵魂的恐怖存在，现在乖得不可思议。
她尝试用意念触碰。
主……主人？
一个奶声奶气的童音在她脑海里炸开，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姜星晚的表情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什么玩意儿？
你……会说话？
嗯嗯！方舟会说话！那声音立刻雀跃起来，主人的味道好香呀！暖暖的！方舟好喜欢！
姜星晚嘴角抽搐。
堂堂一个差点毁灭整个基地、吞噬了十六条人命的数据之神，核心意识居然是个撒娇精？
这反差大到离谱。
她还没来得及细问，门外传来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哐！
整个净化室都在颤抖。
姜星晚猛地抬头，透过监控屏幕看到外面的景象，瞳孔骤然收缩。
傅司辰疯了。
他浑身笼罩在暴走的暗金色气焰里，右拳血肉模糊，正一拳接一拳地砸向那扇合金隔离门。每一拳落下，门板上的裂痕就多一分。
基地的警报声刺耳到失真，红色的灯光疯狂闪烁。
倒计时还在跳动：29、28、27……
主人主人！外面那个人好凶！方舟的声音变得害怕，他身上有臭臭的黑东西，方舟不喜欢！
黑东西？
姜星晚立刻催动刚获得的能力——因果之眼。
视野瞬间切换。
她“看”到了傅司辰身上那条极黑、极粗的因果线，从他受伤的左腿深处蔓延出来，死死缠绕着他的心脏。
那不是普通的诅咒，是数据化的生命寄生体。
龙煞。
你说的黑东西，是那个？姜星晚在意识里指向那条黑线。
对对对！好臭好臭！方舟的声音带上了委屈，它是坏掉的代码，方舟最讨厌坏代码了！
姜星晚眼睛一亮。
你能吃掉它？
能能能！方舟立刻兴奋起来，方舟最喜欢吃坏代码了！吃掉它，方舟就能变强！
就在这时，隔离门终于被砸出了一道裂缝。
血色的光从门缝里透出来，那是傅司辰失控的龙煞之力。
不能再等了。
姜星晚深吸一口气，对着控制面板喊道：开门！
系统识别到她的声纹，沉重的隔离门缓缓向内打开。
烟尘散去。
傅司辰站在门口，右拳滴着血，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疯狂褪去后的惊疑和后怕。
他死死盯着她，喉结滚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姜星晚走出净化室。
她脸色苍白，额头还挂着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亮得吓人。
我没事。
简单的三个字。
傅司辰的身体晃了一下，暴走的龙煞气焰瞬间收敛。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姜星晚的手臂，上下检查她的身体。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声音沙哑到破碎，手在颤抖。
姜星晚摇摇头，将手心那团温顺的光球递到他面前。
它现在很乖。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我好像……把它驯服了。
傅司辰的目光落在那团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白色光球上。
他想起刚才在监控里看到的那一幕——整个净化室的能量暴动突然停止，所有红色警报同时熄灭。
那个差点毁掉他所有的怪物，现在正温顺地悬浮在她掌心。
这个女人，身体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别站着了，姜星晚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右手，先坐下。
傅司辰依言坐在旁边的金属箱上。
姜星晚在他面前蹲下，视线落在他伸直的左腿上。
把裤腿卷起来。
傅司辰一愣。
你要做什么？
治你的腿。
姜星晚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龙煞寄生了这么多年，今天我就帮你拔掉这根刺。
傅司辰的呼吸停滞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那双清澈又带着神秘光芒的眼睛，喉咙发紧。
你确定？
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