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3个小时,甚至连零头都不到
祂太忙了,大部分时间都维持着神性,神性维持多了人性就会慢慢减弱,祂需要调整
所以与他的接触时间也越发少
……
一开始,神明能非常确定的说出他恨我
可一直到昨天做了那种事之后
神明不确定了
神明一直很肯定自己对于他的情感是复杂的,既有恨也有爱,或许那不是爱,可以形容的字太多了,可唯独不包括爱
神明一直觉得他对于自己的感情很纯粹,纯粹的想弄死自己
但是,当神明发现他对于自己的感情不是那么纯粹后
祂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神明烦躁的翻了个身,随便抓了个魂捂在自己脸上
神明想用这种方式停止思考,可是,思考并没有停下来
祂仍然在剖析着自己
祂的大部分时间维持着神性,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处理着灵魂之海
只有在极少数时刻——当半身掐住祂的喉咙、当祂的伤口渗血、当祂被按在案几上时——祂才会短暂地“活过来”,感受到自己并非冰冷的神明,而是一个会痛、会恨、会困惑的存在
……
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停下思考,神明烦躁地捏碎了盖在自己脸上的魂
然后随手又搓了个新的
神明开始自暴自弃的试图自我欺骗,外加自言自语
“他为什么不纯粹地恨我?”
此刻,祂的思绪却像被搅乱的死水,泛起浑浊的涟漪。
“或许他只是可怜我。”
——就像人类偶尔会对垂死的野兽心生怜悯,半身是不是也这样?
看着祂被锁链贯穿、被掐住喉咙、被按在血泊里,所以……动了恻隐之心?
“呵,我竟沦落到被自己的造物同情?”
“也许他只是享受折磨我的过程。”
——纯粹的恨会让人直接下杀手,可半身没有
他掐祂,却又松手;伤祂,却又留有余地。
——他是不是觉得,让祂活着受折磨,比直接杀了祂更有趣?
“所以我不是他的仇敌,只是他的玩物?”
“说不定……他只是想证明自己比我强。”
——神明无法变强,可半身能
——他是不是觉得,让高高在上的神明痛苦地承认“我需要你”,比单纯杀了祂更有成就感?
“原来我连‘恨’都不配,只是他用来证明自己的工具?”
“或者……他根本不在乎我。”
——也许他的不纯粹,不是因为爱或恨,而是因为……无所谓。
——他掐祂、吻祂、折磨祂,都只是一时兴起,像人类摆弄一件旧物,随手拿起,又随手丢弃
最可怕的可能性——“他爱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神明就猛地攥紧了手,灵魂之海的魂差点又被祂捏碎,发出无声的尖叫
——不,不可能。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
“反正……我永远都不会问出口。”
……
神明躺在魂堆里
祂突然意识到——
自己最恐惧的,不是半身的恨,也不是半身的爱,而是他变得和自己一样不自由。
——那个本该纯粹恨祂的半身,如今眼里却掺杂了别的情绪。
——那个本该毫无顾忌伤害祂的存在,如今却在施暴时犹豫。
——那个本该永远自由的灵魂,如今却被祂的阴影束缚。
“我污染了你。”
神明想笑,却只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
祂曾渴望半身给祂最极致的恨,因为恨是纯粹的、炽烈的、不加掩饰的。
可如今,半身的感情变得混沌不明,就像被祂亲手搅浑的灵魂之海——
——不再清澈,不再锋利,不再自由。
“我宁愿你恨我。”
神明对着空荡的灵魂之海低语
“至少那样,你仍是完整的。”
可现在呢?
半身学会了克制,学会了迟疑,甚至学会了……某种类似“温柔”的东西。
而这些,全都是神明最厌恶的“不纯粹”。
——祂想要的是烈火,不是余温
——祂想要的是刀锋,不是钝刃
——祂想要的是毁灭,不是纠缠
可悲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祂自己
“我毁了你的纯粹……就像毁了我自己”
神明缓缓闭上眼睛,任由魂海的浊流淹没自己
——如果爱不能纯粹,那祂宁愿要恨
——如果连恨都不再纯粹……那祂宁愿什么都不要。
“不如彻底结束吧。”
祂说过,等一切尘埃落定,就会把这事情告诉祂们
可是祂还是在隐瞒……
(祂不会承认,这个念头里藏着一丝隐秘的期待——
如果半身真的杀了祂,至少证明……他还有最后一点纯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