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对抗魔影殿的不只是刀剑与灵力,还有这些看似柔弱的花草,还有这片默默承载着一切的土地。
夕阳西下时,飞升台的同心花海中亮起了点点微光。
林澈坐在阵纹中心,运转镇魂经,神识顺着同心花的根须沉入地脉,感受着那股沉稳而磅礴的力量;水怜月在他身侧,冰心诀的灵力化作细流,与根须中的阴性能量交织,修复着受损的经脉;苏清月的丹炉悬在半空,炼制着能滋养花根的丹药;焚火宗主靠在台基上,火灵力缓缓渗入地脉,竟让周围的同心花开得更盛了些;李长老则在一旁绘制新的敛息符,符纸飘落的瞬间,就与花海融为一体;林月和灵溪坐在最外围,一个用灵引脉引导地脉流向,一个轻声哼唱着灵族古谣,安抚着那些吸收了魔气而略显躁动的根须。
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的灵力都在默契地配合,像一场无声的合奏,与地脉的律动、与同心花的呼吸完美融合。
林澈的神识在流转中,忽然触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是母亲留在地脉中的灵族灵力。那股力量很淡,却像一盏灯,指引着他的神识继续深入,甚至让他隐约“看”到了封印深处的景象:
一尊庞大的魔影被无数根须缠绕,虽双目紧闭,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而在魔影的眉心,竟嵌着一块与界域令相似的玉牌,只是玉牌上刻的不是灵峰与田埂,而是扭曲的魔纹。
“那是……魔尊的本命魔牌。”
母亲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温柔却带着凝重:“阿澈,要彻底毁掉封印下的魔体,需先打碎这块魔牌。但魔牌与上界魔影殿相连,打碎它的瞬间,会引来上界的全力反扑……”
声音渐渐消散,林澈猛地睁开眼,额角渗出冷汗。
原来母亲早就留下了线索。打碎魔牌,才能永绝后患,但这也意味着,他们必须正面迎战上界的魔影殿。
他看向身边的众人,苏清月的丹炉正飘出最后一缕药香,水怜月的脸色已恢复红润,焚火宗主打着震天的呼噜,李长老的符纸堆成了小山,林月和灵溪靠在一起,借着花光轻声说着话。
夕阳的最后一缕金光落在同心花海,将每个人的身影都镀上了一层暖色。
林澈深吸一口气,重新闭上眼,将母亲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前路依旧凶险,百年之期的压力如影随形,上界的魔影还在窥伺。但此刻,坐在这片充满生机的花海中,感受着身边流转的灵力与默契的心跳,他忽然觉得,哪怕真的要面对上界的反扑,也没什么可怕的。
因为他们不是孤军奋战。
地脉为盾,花海为甲,身边有并肩的伙伴,心中有未凉的信念。
这样,就够了。
夜色渐深,飞升台的同心花依旧静静绽放,花瓣上的露水折射着星光,像无数双明亮的眼睛,守望着这片土地,也守望着即将到来的,更加漫长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