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城的客栈檐角还挂着未熄的灯笼,林澈将星月佩贴身收好,指尖仍能感受到两块玉佩相触时的余温。叶临渊已从店小二口中打听到,黑袍人消失的巷子尽头,是座废弃的戏楼,近日常有奇怪的锣鼓声传出,夜里还会亮起鬼火。
“戏楼?”灵汐托着下巴,指尖转着支糖葫芦,“蚀心盟的人躲在戏楼里?难道想借着唱戏掩人耳目?”
苏清月正对着铜镜梳理被风吹乱的发丝,闻言回头:“戏楼这种地方,本就容易聚阴,加上锣鼓声嘈杂,确实适合藏污纳垢。只是……”她指尖轻点镜中自己的倒影,“我总觉得,那黑袍人提到的‘尊主’,不止想要月佩那么简单。”
林澈推开窗,望向巷口那座黑沉沉的戏楼轮廓:“不管他想要什么,去看看便知。叶临渊,你先去戏楼周围探探地形,我们稍后跟上。”
叶临渊应了声,身影很快融入晨雾。没过多久,林澈的星契佩突然微微发烫——那是他们约定的信号,意味着发现了异常。
三人快步赶到戏楼后巷,叶临渊正蹲在墙角,指着地面一串深褐色的脚印:“这脚印带着蚀骨香的气味,是蚀心盟的独门标记。你看这脚印的方向,是往戏楼后台去的。”
蚀骨香是种剧毒,沾染者皮肤会泛起青斑,重则五脏溃烂。林澈俯身轻嗅,果然闻到股若有若无的异香,与上次在碑林遇到的蚀心盟教徒身上的气味如出一辙。
“后台入口在侧门,”叶临渊压低声音,“我刚才看到有个戴着帷帽的人进去了,步伐虚浮,像是被人下了药。”
灵汐往嘴里塞了颗糖葫芦,含糊道:“被下药的?难道是抓来的祭品?”
苏清月从袖中摸出几包银针:“带上这个,若遇到中了蚀骨香的人,刺人中穴能暂缓毒性。”
四人绕到侧门,门板虚掩着,门轴“吱呀”作响。刚迈过门槛,就听见后台传来咿咿呀呀的唱腔,是段《霸王别姬》,只是唱得走腔走板,带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当啷——”一声锣响,吓得灵汐攥紧了林澈的袖子。林澈拍了拍她的手,示意稍安勿躁,目光扫过堆在角落的戏服——那些戏服上都绣着蚀心盟的噬愿纹,红得像浸了血。
唱腔突然停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尊主,那小子果然带着月佩来了,属下已按您的吩咐,用‘牵魂锣’引他过来。”
“很好,”另一个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等拿到星月佩,就让洛水城的百姓都尝尝‘忘忧散’的滋味——忘了前尘,忘了痛苦,岂不是美事?”
灵汐忍不住低声骂道:“什么美事!分明是想把人变成行尸走肉!”
林澈示意众人藏到道具箱后,自己则悄悄探出头——只见戏台中央站着个黑袍人,正是昨晚在阁楼见到的那个,而他对面的太师椅上,坐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面具上刻着扭曲的鬼面,手指正把玩着串骷髅头手链。
“牵魂锣的效力快过了,”鬼面人慢悠悠道,“去,把‘祭品’带上来,让林澈看看,他若是不交出玉佩,这姑娘会是什么下场。”
黑袍人应了声,转身从内间拖出个女子,正是刚才叶临渊看到的戴帷帽的人。女子被推到戏台中央,帷帽掉落,露出张苍白的脸,竟是洛水城知府的千金柳小姐——昨日灯会上,他们还见过她带着丫鬟放荷花灯。
“柳小姐!”灵汐低呼一声,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