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望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所谓的守护,不只是宏大的计划和惨烈的厮杀,还有此刻冻花瓣的专注,帐内争论的热度,星图上连起的线条,和每个人眼里藏着的、对未来的期待。
他想起母亲说的“守护是一群人的并肩”,此刻才算真正体会到——原来并肩的日子,可以是议事时的争执,可以是桂花糕的甜香,也可以是夜色里,看着身边的人笑着闹着,心里那份踏实的温暖。
百年很长,但只要飞台的灯还亮着,同心花还开着,身边的人还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飞台的雪下了整整三日。同心花的花瓣上积着薄雪,像裹了层碎银,灵族图腾的金光穿透雪雾,在台基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林澈坐在石屋前,手里翻着灵汐整理的星辰图谱,指尖划过“破军星”的轨迹——这颗星最近总在夜间偏移,比古籍记载的早了整整三个月。
“不对劲。”灵汐抱着一卷兽皮卷走来,鼻尖冻得通红,“破军星主‘破界’,按星轨规律,百年内不该有这么大的异动。”她将兽皮卷摊开,上面是三个月来记录的星图,破军星的轨迹像条扭曲的蛇,直指青岚域的破碎山脉,“我用归星术试过三次,都没能拉回它的轨迹,像是有股外力在强行拽动。”
林澈的神识透过镇魂经扩散开,探向青岚域的方向。识海深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与当年在黑风寨感应到的邪力同源,却更隐蔽,像根细针藏在地脉里。“是邪修的气息。”他沉声道,“比玄阴宗的余党更强,至少是化神初期。”
水怜月端着热茶走来,听到这话,脚步顿了顿:“化神初期?魔影殿不是已经覆灭了吗?”她将茶碗递给两人,凝冰玉在腰间泛着寒气,“寒水阁的传讯符没收到任何动静,难道他们藏得这么深?”
“未必是魔影殿的人。”叶凝霜的声音从雪雾中传来,灵犀剑上沾着冰晶,显然刚从外围巡逻回来,“我在飞台西侧的雪地里发现了这个。”她摊开手心,里面是枚黑色的鳞片,边缘泛着银光,“是‘银鳞邪蛟’的鳞片,这种邪兽只在界域通道的裂缝附近活动,寻常邪修根本驯不服。”
苏清月的淬灵手轻轻抚过鳞片,绿光触到的瞬间,鳞片竟冒出黑烟:“上面有‘蚀界之力’,能缓慢腐蚀空间壁垒。看来他们不是想直接破界,是想一点点磨碎通道的封印。”她抬头看向林澈,“破军星的异动,恐怕就是这股力量引动的。”
林澈握紧渊麟剑,剑穗上的灵源晶泛起微光:“必须去青蓝域看看。灵汐,你的星图能定位邪蛟的巢穴吗?”
“可以,但需要引星阵的辅助。”灵汐立刻点头,“灵渊洞天的引星阵与破军星共鸣最深,到了那里,我能画出邪力的扩散范围。”
水怜月将凝冰玉系紧了些:“我跟你们去。寒水阁在青岚域的分舵刚建好,冰阵能暂时冻结邪力的扩散,就算遇到化神邪修,也能拖延些时间。”
叶凝霜收起鳞片:“我留守飞台。灵犀剑能感应星轨异动,一旦破军星有进一步偏移,我立刻传讯。清月,你去通知各门派加强戒备,尤其是西域的据点,别让他们趁机偷袭。”
临行前,林月塞给林澈一包刚烤好的肉干:“哥,这是用焚火宗的炭火烤的,抗饿。”她又递给灵汐一个暖手炉,“里面是灵草炭,能暖一夜呢。”
灵汐接过暖手炉,指尖触到炉壁的温度,心里微微一动:“谢谢你,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