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泽的地脉在脚下微微震颤,像有心跳在泥土深处搏动。林澈蹲下身,掌心贴在焦土新生的草芽上,手腕的光链烫得厉害,残魂的声音在脑海中盘旋,带着三百年未散的惊惧:“是‘噬魂幡’……当年就是这东西吸走了灵族圣女的魂魄,才让魔尊残魂得以破封……”
水伶月握紧冰魄玉,玉光顺着地脉纹路游走,在西北方的断层处凝成一团蓝光:“玉光在这里聚而不散,噬魂幡应该就藏在断层的痕迹,“只是这幡能吞噬灵力,我们的法器怕是撑不了太久。”
林澈站起身,渊麟剑的青光在掌心流转,与光链的金芒交织成网:“残魂说,噬魂幡认主,三百年前的主人是个戴青铜面具的修士,既能驱使玄火坛的邪物,又懂青云门的阵法。”他望向断层深处,那里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秦峰只是跑腿的,真正持幡的,是那个藏在青云门的人。”
两人顺着断层边缘往下走,岩壁上的苔藓泛着不正常的暗绿色,显然被魔气浸染过。走到半腰时,林澈突然停步,剑光指向一块松动的岩石——岩石后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挂着半片青云门的道袍碎片,布料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
“有人比我们先到。”水伶月将冰魄玉贴近洞口,玉光瞬间变得浑浊,“里面的魔气很重,还有……血腥味。”
林澈挥剑劈开洞口的藤蔓,一股浓烈的腥甜扑面而来。洞不算深,尽头的石壁上嵌着面漆黑的幡旗,幡面绣着无数扭曲的人脸,正是残魂所说的噬魂幡。幡下躺着三具尸体,都是青云门弟子的装束,胸口有个碗大的血洞,心脏不翼而飞。
“是被噬魂幡吸走的。”水伶月蹲下身检查尸体,指尖触到其中一人的衣襟,摸出块刻着“魏”字的令牌,“是执法堂的魏长老!他怎么会在这里?”
林澈盯着噬魂幡,幡面上的人脸突然蠕动起来,其中一张竟与魏长老有七分相似,正发出无声的哀嚎。“他不是来帮忙的,是被灭口的。”他剑指幡旗,“持幡人怕魏长老泄露秘密,故意引他来这里,用噬魂幡吞噬了他的魂魄。”
话音刚落,洞外传来脚步声,秦峰的声音带着得意的笑:“林师弟果然聪明,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他带着两个玄火坛弟子走进来,手里把玩着块青铜面具,面具上的纹路与青云门的阵法符文如出一辙,“魏长老就是当年给魔尊残魂带路的人,如今没用了,自然该轮到他献祭。”
“持幡人是你师父,青云门宗主?”林澈的剑尖微微颤抖,光链在手腕上剧烈发烫——残魂的情绪在波动,显然这个名字触动了它尘封的记忆。
秦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扭曲:“是又如何?师父他老人家早就看透了这些伪善的修士!只有魔尊的力量,才能净化这污浊的修真界!”他猛地将青铜面具扣在脸上,双手结印,噬魂幡突然剧烈晃动,幡面的人脸纷纷睁开眼睛,射出黑色的光线,“今天就让你尝尝灵族圣女当年的滋味!”
黑色光线所过之处,岩壁瞬间被腐蚀成粉末。林澈拉着水伶月侧身避开,渊灵剑的青光与光线碰撞,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这幡认面具不认人!”他大喊着挥剑劈向秦峰的手腕,“打掉面具!”
水伶月会意,冰魄玉猛地炸开一片白光,冻住秦峰的手臂。秦峰吃痛,面具歪斜了半寸,噬魂幡的光线顿时紊乱,有几道甚至反过来射向玄火坛弟子,将他们瞬间吞噬成白骨。
“废物!”秦峰怒吼着挣脱冰缚,面具彻底扣紧,幡面射出一道粗壮的黑光,直扑林澈胸口——那里正是光链所在之处,显然是想连人带约一起吞噬。
林澈不退反进,将渊麟剑横在胸前,光链的金芒顺着剑刃蔓延,与黑光撞在一起。两股力量对冲,整个山洞剧烈摇晃,碎石如雨般落下。他只觉胸口像是被巨石碾过,喉头一阵腥甜,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后退——光链在发烫,残魂的声音第一次带着清晰的怒意:“三百年了……我认得这面具后的气息……是他!是他偷了灵族的‘解印咒’!”
“什么?”林澈心头剧震,剑势微滞。
就是这一瞬的停顿,黑光突然暴涨,撕开青光的防御,狠狠撞在他胸口。光链的金芒瞬间黯淡,林澈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石壁上,喷出的血溅在噬魂幡上,幡面的人脸竟发出满足的嘶鸣。
“林澈!”水伶月疯了一般扑过来,冰魄玉贴在他胸口,玉光与光链的金芒交织,勉强挡住了侵入体内的黑气。她抬头瞪着秦峰,眼底的冰寒几乎要将人冻结,“我杀了你!”
“杀我?”秦峰摘下青铜面具,脸上沾着幡面渗出的黑血,“你以为凭你们能挡住师父的计划?他已经带着血灵玉去了灵族祭坛,只要用林澈的血激活祭坛,魔尊残魂就能彻底苏醒,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