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粮仓的冲天火光与千里驰道的接连爆炸,如同两道丧钟,重重敲击在圣朝南疆百万大军的心头,也狠狠震动了远在北返途中的岳擎天,更以最快的速度,化作一道道加急军报,呈送到了青云圣朝的权力中心——青云天都的金銮殿上。
“报——!南疆急报!宛城大粮仓遭地府精锐突袭,焚毁殆尽!”
“报——!千里驰道多处被毁,补给线彻底中断!”
“报——!镇南大都督岳擎天已分兵三十万回援北境,然北境匪患未平,南疆大军粮草仅能支撑半月!”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如同冰冷的雪片,堆积在龙案之上。端坐在九龙金椅上的圣朝皇帝青云帝,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化神后期的恐怖灵压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让殿内文武百官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南征失利,北境告急,如今连维系大军的命脉都被掐断!圣朝立国万年,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而这一切,都指向了那个突然从南疆冒出来的幽冥天庭,那个自称幽冥天帝的晁盖!
“废物!一群废物!”青云帝猛地一拍龙案,坚逾精金的龙案瞬间布满裂纹,“岳擎天是干什么吃的!百万大军,竟被一群南疆蛮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有兵部、户部!后勤补给为何如此不堪一击?!”
殿内,兵部尚书、户部尚书等人噗通跪倒,汗如雨下,连连请罪。
然而,就在这人心惶惶、帝王震怒的时刻,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锐利,响了起来。
“父皇息怒。” 只见文官队列首位,一位身着明黄蟒袍、面容与青云帝有几分相似、但眉宇间多了几分阴鸷与急切的青年,缓步出列,躬身道:“岳大都督忠心为国,常年镇守南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次失利,或许……非战之罪。”
说话者,正是圣朝太子青玉龙。他话音一顿,目光扫过跪地的几位大臣,继续道:“然,南疆战事糜烂至此,镇南都督府确有调度失当、疏于防范之责。尤其是岳都督,身负皇命,统御百万雄师,却屡屡判断失误,先有葬神谷之败,后有分兵北返之失,致使粮道被毁,大军陷入绝境!此等大过,若不加惩处,恐寒了前线将士之心,亦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太子这话,看似在为岳擎天开脱,实则句句诛心!直接将南疆失利的最大责任,扣在了岳擎天和镇南都督府的头上!其矛头所指,更是隐隐包含了那些与镇南都督府关系密切的朝中重臣,尤其是支持二皇子青玉虎的军方勋贵集团!
果然,太子话音刚落,武将队列中,一位身材魁梧、气息彪悍的老将军便踏前一步,声如洪钟:“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岳都督用兵如神,乃国之柱石!地府妖人狡诈,实力莫测,更有大乘期魔头助阵,非战之罪!岂可因一时失利,便问责边关大将,自毁长城?此乃亲者痛,仇者快之举!” 此人乃是圣朝镇国公,也是二皇子青玉虎的岳丈,与岳擎天同属军中一系。
“镇国公!”太子身边,一位面容清癯、目光锐利的文官立刻反驳,乃是太子太傅,文渊阁大学士:“岳擎天丧师辱国,证据确凿!岂能因私废公?若非他轻敌冒进,岂有葬神谷之败?若非他判断失误,仓促分兵,岂会给地府可乘之机,焚我粮草,断我驰道?此等大错,若不严惩,国法何在?军纪何存?”
“太傅大人!前线军情瞬息万变,岂是尔等文人坐而论道所能臆测?”
“哼!若非尔等武夫好大喜功,轻启战端,何至于此?”
“你!……”
顿时,金銮殿上,太子一系的文官与二皇子一系的武将,吵作一团,互相攻讦,将南疆失利的责任推来推去,场面几乎失控。原本是针对地府的军国大事,瞬间演变成了激烈的党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