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从他的神态举止,还有那双眼睛发现的。”
“就如你说的,皮囊能换,习性能仿,可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穆海棠越说越急:“萧景渊,你知道吗,我今日从镇抚司出来,推算他可能出事的地方,想到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是在佛光寺那晚。”
“我回府以后,立马带着霍大哥去了佛光寺,果然,在后山的林子里,发现了我俩上山时骑的那两匹马?”
“所以那晚,咱们走后,你撤了你的人,任天野也许正好撞上他们,才出了事儿。”
萧景渊见她急得眼眶泛红,连忙握紧她的手:“别急,慢慢说,我听着。”
穆海棠眼眶一热,语气里满是自责:“我能不急吗?我们明明是一起去的佛光寺,我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他却没能下山。这都多少天了,他人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穆海棠越说越崩溃,哽咽道:“我了解他,任天野就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骨子里傲得很,他绝不会轻易受人摆布。”
“那人为何要冒险扮成他的模样?那只能说明 —— 任天野不肯为他们所用,他们才会出此下策。”
“萧景渊,你说?如果不是我那日先拉着你走了,如果我们一起下山,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事儿了。”
同一时间,城外佛光寺。
夜色如墨,掩去了寺庙里白日的清净庄严,唯有地牢深处透出一丝微弱的烛火。
假任天野翘着二郎腿斜倚在木椅上,指尖一边把玩着那枚玉佩,一边轻蔑地扫过被铁链缚在刑架上的任天野:“怎么?都这副模样了,还是不肯说?”
任天野浑身是血,衣衫早已被血渍浸透,却依旧挺直脊背,他眼底燃着怒火,嘶哑着嗓子怒斥:“你混蛋!你明明答应过我,绝不会动她分毫。”
“我是绝不会说的,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呵呵,任指挥使,你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本座只是问你和她的一些过往,并非是要害她,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 后日本座若赴不了她的约,或是言行间露了破绽,她岂会不对我起疑心?”
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看着任天野道:“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一旦她起了疑心,那她…… 便会彻底从这世上消失。”
任天野咬紧牙关,强撑着剧痛挺直脊背,“你敢?她不是一个人,她有未婚夫,萧景渊也不是吃素的,他自会护着她,除非你不想完成你的计划,不然,你动她一下试试?”
“你看萧景渊会不会轻易放过你?”
假任天野嗤笑一声,眼角眉梢满是不屑:“呵呵呵…… 任指挥使,你以为搬出萧景渊,本座就会怕了?你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实话告诉你,不出三日,漠北必有紧急军情传至上京城。”
“萧景渊身为漠北将领,肩负边疆安危,他总不能为了儿女情长,弃数十万将士于不顾,放任漠北丢掉三座城池?”
“到时候,他自会急着赶回漠北,哪里还会顾的上他的小未婚妻啊?”
任天野听后,猛地睁大眼睛,他咬着牙逼退喉间的腥甜,一字一句问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