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的糖葫芦,尽管不情愿,可还是抬手,试探着咬了一小口。
糖霜的甜混着山楂的微酸在舌尖散开,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吃,只是比起他们的奶干,这东西味道很是奇怪。
许是中原的女子都偏爱甜食,才会喜欢这种奇怪的味道。
穆海棠看他皱眉的样子,低声笑道:“是不是很好吃?哎,你今日不当职,穿成这样,在这巷子里瞎转,是要去哪啊?”
酸意还在舌尖没散,任天野听见穆海棠的话,下意识攥紧了竹签,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还行,没想象中腻。”
话落,他垂眼扫了眼自己这身便服,避开了她问的去哪,只含糊应道:“今日无事,出来随便转转,总待在镇抚司也闷。”
说完,他还反问了一句:“你呢?你为何会跟着我?”
穆海棠听他问起,晃着手里的糖葫芦就凑了过去:“我去绫罗坊挑做新衣裳的料子,出来买糖葫芦时一抬头,就瞧见你往这边走了——你说这是不是巧?”
“嗯,是很巧。”他低声应了句。
穆海棠正咬着糖葫芦,鼻尖却突然钻进一股陌生的味道 。——
她下意识皱着眉,停下咀嚼,抬眼看向任天野,凑近他,用手在鼻尖扇了扇,然后一脸嫌弃地开口:“哎,你身上什么味儿啊?你这几日都没洗澡吧?”
任天野被她说得面色一僵,指尖攥着的糖葫芦签子都差点折断。
他心里暗惊——这几日他顶着“任天野”的身份行事,镇抚司朝夕相处的手下都没察觉半分异样,偏偏被眼前这丫头一句话点破了不妥。
他下意识摸了摸袖口,他身上有味儿吗?她竟然敢如此嫌弃他?在漠北,那些女人哪个不是在他的身下极尽讨好,可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敢嫌弃他?
怪不得,以前总听那些探子说,—— 中原女人是生得标致,可事儿也是真多。
他使劲嗅了嗅自己的袖口,除了布料和尘土味什么也没闻见,反倒被一缕甜软的香气勾了神,他低头看着穆海棠,那味道是她身上的,想来该是中原女子常用的香粉味。
他盯着她白嫩的小脸出神,她的脸可真是白皙,像是刚挤出来的羊奶 —— 北地女子多是眉眼带英气,身上只有奶味和草原风的气息,哪像她这样,连皱眉嫌弃时,都透着股娇养出来的媚态,让人忍不住想要。········
“你老盯着我看什么?” 穆海棠被他看得不自在,抬手抹了把嘴角,以为糖霜沾多了,“你以前不挺讲究的吗?现在连香也不熏了?”
女人的话,瞬间拉回了他的理智,他猛地收回目光,咳了声,含糊岔开话题:“没什么,刚想起镇抚司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转身就往巷口走。
穆海棠手里拿着一把糖葫芦站在原地,看着任天野匆匆离去的背影,完全没反应过来。
嘴里忍不住嘀咕:“怎么回事儿啊?小哭包,竟也这么爱生气,不就是说他身上有味儿吗?”
她低头瞅了瞅自己手里的糖葫芦,撇了撇嘴,“那本来就有味儿啊,还不让人说啊?真是小心眼。”
说着,她咬了一大口糖葫芦,只是嚼着山楂时,总觉得刚才任天野的反应怪怪的 —— 以前她跟他开玩笑,他要么是笑,要么怼她,小嘴叭叭的,从没像今天这样,跟被踩了尾巴似的急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