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没点隐私啊?”
“怎么?我就不能交朋友吗?”
她使劲戳着枕头,显然是把枕头当成了人形出气筒。
“萧景渊,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我都不知道你在气什么?搞得好像我背着你偷人一样?其实不是我不同你说,只是任天野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又不像你,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你爹娘,多疼你啊,你是卫国公府的世子爷,一出生就要什么有什么,还有弟弟,妹妹,还有太子,商阙那样的莫逆之交,现在又有了我,你就像是上帝的宠儿,他把所有美好都给了你。”
“可任天野就不一样了,他什么都没有,爹不亲,娘不爱的,从小就吃苦,受尽白眼,如今好不容易当上镇抚司的指挥使,在外人眼里看着风光无限,可说到底,他不还是孤零零一个人。”
“我知道你肯定没法理解。毕竟你从不缺这些,没尝过那种滋味的人,永远体会不到一边拒绝所有,一边渴望温暖的那种畸形心境。”
“但我懂他 —— 因为我曾经也被父母抛弃过。”
“所以我太清楚了,那种明明渴望温暖,却又怕再次受伤,像只刺猬一样,拒绝着所有人的靠近。”
“我觉得我应该算是他的朋友吧,反正我觉得是,所以我是不会为了你,而疏远他的,你能理解也好,不能理解也罢,事实就是这样。”
“不过你也别总揪着这事,等以后咱们成了亲,日子久了,你就会明白他对我来说真的只是朋友,到那时候,你大概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吃这种飞醋了。”
穆海棠越想心里越堵得慌,一股火气没处撒,只觉得屋里的空气都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她烦躁地挪了挪身子,往窗边蹭了蹭,抬手 “哗啦” 一声推开窗 ——
深秋的夜风带着凉意涌进来,倒让她躁乱的心稍稍平复了些。
她抬眼望向天边,月色清淡地洒下来,心里却还是空落落的,忍不住说了句:真是没趣得很。
“大半夜不睡觉,开着窗户吹冷风——怎么,萧世子不要你了?”
熟悉的调侃声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从窗外飘进来。
穆海棠一怔,下意识抬眼望去,目光落在了墙边的海棠树上。
这树本就不算高,枝桠舒展着,恰好离她的后窗没多远,那人的身影,正倚坐在粗壮的枝桠间,半隐在月光里。
“你怎么来了?” 穆海棠望着树上的人影,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手按在窗檐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任天野在枝桠上换了个姿势,冷哼一声:“怎么?只许你翻墙找我,就不许我来你院子里待一会儿?”
穆海棠支着下巴,打趣道:“行啊,谁说不行了,任大指挥使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