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念给我听。”
岑苍栖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漾开一片温软的笑意,“好。”
他小心地翻开书页,指腹抚过那些古老的文字,然后开始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诵读起来。
倒是有奇效。
那些内容很快便在我脑子里清晰地烙印下来。
于是,被阴云笼罩的下午,屋里便只剩下岑苍栖清朗平和的诵读声,以及窗外渐渐密集起来的雨点敲打玻璃的声响。
将窗外的世界晕染成一片朦胧的水雾。
四点钟左右,门锁“咔哒”一声轻响。
我们循声望去,只见徐叙站在门口,浑身湿透。
雨水顺着他额前的发梢、挺直的鼻梁不断滴落,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水渍。
早上精心打理过的发型早已塌陷凌乱,紧贴在苍白的额角和脸颊上。
那双平日里深邃沉静的眼眸,仿佛被抽走了所有情绪,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灰暗。
银珠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书都差点滑落。
我的心倏地一紧,眉头紧紧蹙起,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与担忧。
“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徐叙沉默地转过身,没有回答,约莫半小时后,门再次打开。
他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物,头发也重新梳理过,湿气被蒸腾干净,但眼底那份挥之不去的疲惫和空洞,却清晰可见。
“他们让你难堪了?”我试探着问。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原因。
这模样,像是一只被雨浇透的狗。
比之前从三才观偷了东西后回到玉山村时还狼狈。
那时顶多是脏了些。
“没有,”他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声音低沉,“家里没人。”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
“我就等了等。”
“什么?”我拔高声音,“没见到人?那你还能把自己弄成这副落汤鸡的样子?”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试图从他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找出一点端倪。
“下雨都不知道往家里跑吗?”我难以置信的看向他。
这不像一惯心思缜密的徐叙。
他纵使什么事情都迁就我们,但在外人面前,却也从来不会吃亏。
“似乎是出门了,便随意等了等。”他微微侧开脸,避开我探究的目光。
“好随意……”我无奈摇了摇头。
随意到将自己弄成这样狼狈的模样。
我看着他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放缓了语气。
“那下次吧,天气好了我们一起去。”
今天没看成的热闹,还有补上的机会。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暮色降临。
我打开窗,湿漉漉的空气里带着雨后尘土的气息。
徐叙便建议带我们出门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