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托着腮，认真的点数。
“大功告成！”银珠双手抱臂，语气里满是自豪。
我还记得她初来我身边时，还与我提起过，她时不时便要躲躲藏藏，否则就会被那些厉害一些的厉鬼给欺负了去。
如今，她也能轻而易举的欺负别的鬼了。
我悄然竖起了大拇指，嘴角情不自禁微微勾起，“刮目相看。”
正准备起身离开这尸骨坑时，眼角余光却瞥见在那幽深漆黑的角落里，还有一只漏网之鱼。
“那儿还有？”我不确定的转头问银珠，目光却没离开那抹飘忽不定的影子。
“嗯？有吗？”银珠收敛笑意，顺着我的目光朝角落里看去，“……还真有？”
我率先朝那抹影子走去。
伴随着我和银珠的靠近，它飘忽的身影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似乎是……害怕？
在我犹豫的瞬间，银珠已经动作粗暴的将它给拎了起来。
她微微眯起双眼，打量着眼前身形矮小，双臂环抱捂着半张脸的阴魂。
那双眸子，与方才那十五只眼神凶狠又恐怖的鬼不一样，瞳孔是阴魂里少见的清亮。
我在它眼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小孩？”银珠不确定的试探道。
我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
“看身形像。”
银珠是个急性子，她用力扒开小鬼那两只死死挡住自己脸庞的手臂。
我看到了小鬼脸上满是惶恐不安。
但它并不是小孩。
“这是……”银珠也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的望向小鬼惨白双颊上那两团鲜艳又突兀的腮红。
以及被涂抹成血红的嘴唇。
像极了虞觅那间纸扎铺子里她精心制作描绘的纸人。
“会说话吗？”我凝视着它那双怯生生的眼睛，开口问。
它不是一只满身戾气的恶魂，因此在银珠解决了其他厉鬼恶魂的时候忽略了它的存在。
吃了它，于我而言并无太大的增益。
于是我偶尔的心慈手软又冒出来作祟，思索着放它一条生路。
它迟疑的微微点头努着嘴，眼神里带着探究。
像是不敢相信我和银珠会如此‘温柔’待它一般。
尽管银珠此时还将它拎在手里，沉浸在对它装扮的震惊之中忘了将它放下。
下一秒，回过神来的银珠，便顺手将它塞入了捉鬼袋。
我欲言又止盯着手中的捉鬼袋愣了片刻，还是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
“走吧。”
岑苍栖他们该等急了。
此番也算是满载而归。
三天一顿，这十五只阴魂足够我对付月余。
回去路上，银珠显然是还在思索刚才那只小鬼的事情。
“小姐，它这是什么打扮？还怪瘆人的……”
我摇了摇头，无奈道。
“我也只在纸人身上见过。”
至于这种装扮的纸人有什么用途，我也并不是很了解。
毕竟我死后也没人给我烧过纸扎。
“等回去问问徐叙和虞觅。”
我和银珠带着满腹疑惑步伐又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