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将话题再次转向了她:“关关你平时工作之外,都喜欢做些什么?”
关雎尔扶了扶眼镜,声音轻柔:“看看书...或者听一些古典音乐。”她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是不是有点无聊?”
“怎么会?”秦渊笑着摇头,“能静下心来读书听音乐,很难得。”
“其实我也很喜欢音乐。不过比起听,我更喜欢动手演奏——让音符从自己指尖流出来的感觉,很奇妙。”
他这话说得诚恳。
学乐器的过程确实枯燥,但真正掌握之后,那种创造音乐的成就感,无可替代。
关雎尔眼睛微微睁大,镜片后的目光亮了起来:“秦老师也会乐器?”
“嗯,会一点。”秦渊语气轻松,“传统乐器里,古筝、二胡、唢呐都学过一点。西洋乐器的话,钢琴、小提琴、吉他也都会些基础。”他笑了笑,“主要还是上班后时间少了,也就偶尔去学校乐器房摸摸琴。”
你看,这不就被他装上了嘛!
关雎尔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身,语气里带着真诚的羡慕:“真好...我只会听,一样乐器都不会。”
“小时候想学的,可是爸爸妈妈不同意,说这样会让我分心,影响学习。”
“呵呵,没关系!以后要是你想听,我可以弹给你,你做我唯一的观众,好不好。”
他的目光带着笑意,直白却不逼人,像午后的阳光一样温温和和地落过来。
关雎尔觉得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这个直球,来得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火锅汤底咕嘟咕嘟地翻滚着,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镜片,也让灯光下的轮廓柔软起来。
她下意识想低头躲开他的注视,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只好僵在原地,手指悄悄攥住了衣角。
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连耳根都漫上一层淡粉。
她垂下眼睑,呼吸都放轻了,却有几根碎发不听话地滑落额前,快要沾到油碟——
秦渊自然地伸出手,指尖轻轻将她那缕发丝挽到耳后。
动作熟稔而轻柔,仿佛早已做过千百遍。
秦渊:雀食——樊胜美蹲下的时候,那两缕头发很碍事,不仅刺挠得很,动作大了还容易吃进嘴里。
关雎尔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耳廓被他指尖无意擦过的皮肤,瞬间烧了起来,一路红透到脖颈。
...
“这一顿吃得真开心,整个人都暖暖的。”
两人从火锅店出来,夜风裹着寒意迎面扑来,却吹不散周身萦绕的暖意。
秦渊的话像一颗投入湖心的小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一圈又一圈涟漪。
关雎尔听懂了那藏在字面下的温度,脸颊刚褪下去的热度又悄悄爬了上来。
她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如散步般朝金融大厦缓缓趟去,期间都默契地没有开口。
但有些东西,在沉默中悄然滋生、疯狂蔓延,直至将他们包裹。
人行道很宽,足够容纳几人并排着走,但他们的手臂却总能在行走间不经意地轻轻碰撞。
第一次碰到时,关雎尔像被细微的电流触到,指尖微微一蜷,下意识地想缩回,却又贪恋那瞬间传来的、属于他的温度和触感。
第二次,第三次...触碰变得越来越频繁,也越发自然。
谁也没有刻意避开,反而在每一次短暂的接触后,手臂摇摆的幅度似乎都心照不宣地保持在了那个会再次相遇的轨迹上。
他的手指偶尔会擦过她的手背,温热而干燥。
关雎尔的心跳一路失序,仿佛揣了只不安分的小鹿。
她紧紧目视着前方,努力维持着步履的平稳,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全身的感官却仿佛都集中在了那不断被碰触的、一小片皮肤上,敏锐地捕捉着每一次若有似无的擦碰带来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