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拳头砸在身上其实不怎么疼,但那份“同归于尽”的气势相当唬人。
秦渊一边象征性地格挡闪避,一边忍不住低笑出声。
这丫头恼羞成怒,实在是太有趣了。
兄妹俩在图书馆角落上演了一场无声的“全武行”,刘佳琪连踢带打加撕咬(当然,咬的是秦渊的袖子),发泄了好一通,累得气喘吁吁,才终于暂时休战。她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瞪着秦渊,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神里写着“此仇不共戴天”。
秦渊整了整被扯歪的衣领,看着妹妹气成河豚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装模作样地活动了一下腿脚,然后突然“哎哟”一声,身体晃了晃,一手扶住旁边的书架,眉头紧锁,表情痛苦:“嘶...完了完了,腿好像...断了?走不动路了…没有一杯奶茶是绝对好不了了…”
他一边“呻吟”,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瞟着刘佳琪的反应,还故意把店名念得极其离谱。
刘佳琪先是一愣,随即小嘴一撇,露出一个“我信你个鬼”的鄙夷表情,嗤笑道:“哼!装!接着装!走不动?好啊,那你就在这儿呆着吧!图书馆24小时开放,你慢慢坐,坐到地老天荒都没人管你!想从我口袋里骗钱买那么贵的奶茶?门儿都没有!窗户也焊死了!”
“这样啊…”秦渊遗憾地叹了口气,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啊点,一边点一边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刘佳琪听清的音量“自言自语”:“唉,看来只能麻烦一下我们敬爱的刘老师(刘佳琪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来接我了。到时候她要是问起来,我就只好实话实说,刘佳琪同学在家拉…”
他作势就要按下拨号键。
“别!!!”刘佳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弹射过来,一把死死按住秦渊的手,小脸上写满了惊恐和“绝望”。她可以想象,明天学校里自己将成为怎样一个“传奇”——她菜菜警官的一世英名就彻底毁了!以后还怎么在班里混?想想那个画面,她恨不得原地挖个洞钻进去。
“你…你够狠!算你狠!”刘佳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看着秦渊脸上那副“奸计得逞”的得意笑容,恨不得再扑上去咬两口。但形势比人强,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悲愤,咬牙切齿地问:“行!我认栽!说吧!哪家店!速战速决!”她故意跟着念错,语气悲壮得如同奔赴刑场。
秦渊立刻“痊愈”,腰也不酸了,腿也不麻了,站得笔直,脸上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重伤员”是幻觉。他动作麻利地收起手机,揽过刘佳琪的肩膀(被对方气呼呼地狠狠甩开),心情愉悦地宣布:“这才对嘛!懂事!走,哥带你去喝点好的。我记得安东街新开了一家‘上海shao妇’,门面挺大的,还能点小蛋糕甜点什么的。”
“什么‘上海shao妇’!?人家叫上沪阿姨。”刘佳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心痛,“那家很贵的!一杯招牌都要二十多,你这是趁火打劫。”
“嗯?”秦渊停下脚步,侧头看她,眉毛危险地挑起,手又慢悠悠地伸向了口袋里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悬停。
“行行行!上沪阿姨就上沪阿姨!”刘佳琪瞬间认怂,悲愤地一跺脚,“喝!喝死你!最好甜得你齁嗓子,胖二十斤,变成球!”
“嘿嘿,承你吉言。”秦渊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更加开心,率先迈开长腿朝图书馆外走去,背影都透着一股“胜利者”的嘚瑟,“快点跟上,菜菜警官,再磨蹭小心我改变主意,再加一块提拉米苏。”
“秦渊!你个周扒皮!葛朗台!黄世仁!万恶的资本家!吸血鬼!”刘佳琪在他身后挥舞着小拳头,无能狂怒地低声咆哮,最终还是只能认命地、脚步沉重地跟了上去,小脸上写满了“被迫签下丧权辱国条约”的屈辱,嘴里还不停地碎碎念:“一杯‘shao妇’...两块小蛋糕...我的零花钱...我的肉干...我的新贴纸...全没了...没了...秦渊你个臭屁精!放屁大王!”
兄妹俩的身影,一个昂首阔步春风得意,一个垂头丧气怨念深重,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老长,一路拌着嘴,朝着那家注定要让刘佳琪钱包大出血的“上沪阿姨”奶茶店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