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汁般泼满宁城，博物院宿舍楼外一片寂静，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挂在墙角，灯光被风吹得晃悠悠，把树影拉得老长，像张牙舞爪的鬼影。
江步月和望朝借着树影掩护，轻手轻脚往宿舍楼后方的旱厕那边绕去，还没走近，一股混杂着粪便和腐臭的味道就飘了过来，随着风直往人鼻子里钻。
江步月皱着鼻子，脚步顿在原地，眼神里满是嫌弃：“这味儿也太冲了……”
望朝憋笑，伸手拉住她的手：“还是我去吧，你在这儿帮我放风，注意看有没有起夜的。”
江步月闻言果断退到十步开外，多犹豫一秒，都是对她鼻子的不尊重。
望朝笑着睨了她一眼，抬手把衣领往上拉，捂住口鼻，深吸一口气往公厕里冲。
旱厕哪分什么城里农村，臭味都一个样，进去没两步，鞋底就沾了黏糊糊的东西。
他强忍着不适，按照江逸川说的，走到左面墙前，从下往上数到第四排，再往右数第六块石砖，这砖边缘还有细微的撬动痕迹，还好旱厕这环境，没什么人喜欢在这逗留，不然早被发现了。
他想了想，从空间掏出把一字螺丝刀，插进砖缝里轻轻一撬，“咔嗒”一声，砖块应声而落。
砖洞里果然藏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摸着有点厚度，不像只有一张纸的样子。
望朝没急着看，把砖块按回去就转身快步走出公厕。
江步月见他大步流星出来，立刻跟上他的步伐，远离这方臭气熏天的角落，找了个隐蔽的巷子才闪身进空间。
小笼包正举着小手呼呼大睡呢，完全不知道爸爸妈妈回来了。
江步月用食指捂着鼻子，撅着嘴提醒：“进去换身衣服吧，熏入味儿了。”
“真的假的？这么一会会儿就熏入味了？”望朝捏起自己的衣领闻了闻，干呕一声，感慨道：“难怪人家说这才是真正的生化武器，这谁受得了啊？”
江步月好笑地目送他进浴室，自己则迫不及待地打开油纸包，里面除了一张折叠整齐的名单，还有一叠黑白照片，照片边缘已经泛黄，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名单上的字迹工工整整，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岗位、住址，什么时候跟可疑人员在哪接触过等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还给他们偷拍了照片。
“没想到爸一个人，竟然能查得这么深。”
望朝用香皂把自己从头到脚搓了个遍，一靠近就看到了岳父说的名单，语气里满是敬佩。
江步月笑起来，“这哪是啥名单啊？这分明就是狗仔日记啊，没想到咱爸还有这天赋。”
“等等！”望朝突然握住她的手，从她手里抽出一张照片。
照片是在宁城港口拍的，夜幕沉沉，一艘货船停在岸边，两个男人在船下握手，光线很暗，但能看清两人的轮廓。
望朝指着左边那个男人：“这个应该是个馹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