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步月早察觉到江金宝的不怀好意,侧身躲开的同时,同时右脚尖轻轻往后一勾,动作敏捷又隐蔽,众人只看见她闪身躲开的动作。
“哎哟!”
江金宝重心瞬间失衡,圆滚滚的身子像没了轱辘的冬瓜,往前猛扑过去。慌乱中他手脚乱蹬,右脚狠狠踩在还躺在雪地里哀嚎的江大左腿脚腕上。
“咔嚓!”
一声清脆又刺耳的骨裂声骤然响起,听得周围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啊——我的脚!断了!断了啊!”
江大疼得浑身抽搐,脸色惨白得像张纸,抱着脚腕在雪地里翻滚,眼泪鼻涕混着雪沫子糊了满脸,“江金宝你个杀千刀的!俺是你大伯啊!你想害死俺是不是!”
江金宝也摔了个结结实实,屁股磕在冻硬的雪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可当他看到江大疼得扭曲的脸,以及那明显变形的脚腕时,吓得魂都飞了,连滚带爬往后缩,连连摆手:“不、不是俺!是她!是江二丫推俺的!”
他指着江步月,可对上她那双冰冷得像淬了冰的眼睛时,后面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江二丫的眼神太吓人了,好像他几年前遇到的野猪,看得他后颈直冒凉气。
“江二丫!你个灾星!扫把星!”
苟翠花顾不上脸上还在渗血的抓痕,连滚带爬扑到江大身边,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声音尖锐:“你把你爹脚弄断了,赔钱!今天没有五十块,你别想踏出蛇头山大队一步!不然俺就去公社告你,让你蹲大牢吃牢饭!”
江大也忍着剧痛,咬着牙附和:“对!赔钱!不赔钱俺就找公安同志来抓你!连亲爹都敢打,不孝女!白眼狼!”
两人一唱一和,唾沫星子横飞,活像要把江步月生吞了似的。
周围社员们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鄙夷。
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江大的腿,明明就是江金宝踩坏的,这两人为了讹钱,脸都不要了!
就在这时,江步月突然收起眼底的冷意,脸上露出懵懂又茫然的表情。
她挠了挠后脑勺,看着地上滚作一团的两人,疑惑地歪着头:“赔钱?赔啥钱啊?你们俩咋躺在雪地里抱一起了?羞羞羞!”
???
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言难尽地聚集到她身上。
你要不听听自己在说啥嘞?
人家可是亲母子!
算了算了,这丫头指定又犯病了,忘了刚才的事儿就算了,还开始说胡话了。
望朝适时上前,将江步月护在身后,对着江大和苟翠花高声说道:“江大叔,苟大娘,说话得讲良心!江大叔的脚是江金宝自己踩断的,在场这么多人都看见了,跟我媳妇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想讹钱?门都没有!”
“就是!俺亲眼看见的!是江金宝没站稳,自己踩上去的!”一个穿蓝布棉袄的大爷站出来,指着江金宝说道,“当时俺就站在旁边,看得明明白白,二丫连他的衣角都没碰!”
“俺也看见了!江金宝刚才还想耍流氓呢!这是活该!”另一个大婶也跟着帮腔,看向江家人的眼神满是厌恶,“为了讹钱连闺女都能赖,好大一张脸!”
社员们你一言我一语,全是指责江家的声音,江大跟苟翠花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不远处的江盼儿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心里一阵痛快。
让你们偏心江金宝那个废物!
让你们天天欺负我!
现在知道被人嫌弃的滋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