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乐意在地里刨食,我不管你。可月丫头一个姑娘家,你咋舍得让她跟着你遭这份罪?”何五爷没好气地瞪着望朝。
望朝赶紧放下手里的碗,解释道:“干爹,我们不是要一直种地,打算在大队开豆腐坊呢!就卖这个。”望朝点了点桌上的豆腐乳,“到时候月月负责货物进出和账目,不用干重活,还自由,比进城上班舒坦多了。”
江步月也跟着点头:“是啊干爹,还有我婆婆搭把手,一点都不辛苦。就是可惜了您的一片心意。”
何五爷无所谓地摆摆手,目光落在桌上的腐乳坛上:“你们有自己的计划就好,我就是担心你们被那一亩三分地圈住,没了奔头。就是要卖这东西?我来尝尝。”
他夹起一角腐乳放进嘴里,眉头先是微挑,随即舒展开来,忍不住夸赞:“咱这边多是臭豆腐乳,你们倒反着来。这腐乳够香、够辣、够劲儿,配窝窝头能多吃两个,是下饭的好东西!”
望朝和江步月听了这话,心里瞬间松了口气。
干爹见多识广,啥好东西没吃过?
他都亲口说好吃,那这腐乳的口味指定错不了,以后销路也能更有底了。
何五爷看着他们这模样,无奈又好笑,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得了点夸奖就上脸。
他放下筷子,收起笑容,认真提醒道:“你们要是去供销社谈合作,直接找张主任,别跟赵副主任打交道。”
“那家伙就是个吃人不眨眼的饕餮,铁公鸡路过他都得拔下二两毛!不管啥东西,但凡经过他的手,他最少得收你一成利,‘辛苦费’还要另外算,你们可别傻乎乎送上门去当冤大头。”
望朝和江步月对视一眼,欣然点头。
他们有钱,但不是冤大头,可不会让这种人占便宜。
江步月心里更是冷笑:真要是遇上这号人,他吞下去多少,他们就有本事成倍拿回来,让他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何五爷知道两人心里有数,没再多说,反倒放慢了吃饭速度,眼神飘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江步月见状,悄悄扯了扯望朝的衣摆,递了个眼色。
望朝立马会意,放下手里的筷子,开口问:“干爹,是不是有啥难事?您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帮上忙,绝不含糊!”
何五爷犹豫了片刻,才凑过去低声问:“上次你们说的那个‘朋友’,有没有拿过些珍贵药材?比如野山参、鹿茸、麝香之类的。”
望朝还以为他旧疾发作,急得追问:“干爹,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是缺药材,我们现在就去找!”
江步月也上下打量着何五爷,眼神里满是关切,看得何五爷忍不住干咳两声,有些尴尬地说:“不是我不是我!是我一个老朋友,以前他打仗落下的伤,全靠那家人的稀缺药材吊着,现在药材断了,这精气神也一天不如一天了……”
望朝和江步月这才松了口气。
望朝说:“我们也不知道他那有没有这些药材,等会儿就去问,不管有没有,明天一准来给您回话。”
江步月趁机问:“干爹,您那朋友需要哪些药材?您列个单子,我们好找。”
何五爷点点头,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望朝:“都在这上面写着了,都是些稀罕玩意儿,他那边要是没有就算了,不用勉强。”
江步月凑过去扫了一眼单子,钱家密室里的账本她记得很清楚,跟单子上罗列的药材一比对,脑子里瞬间有了答案,没忍住挑了挑眉。
没想到啊,干爹这老朋友,竟然是粤区军区司令!
望朝接过单子小心收好,又跟何五爷聊了几句豆腐坊的事,才带着江步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