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路过一户人家,怎么听见有人骂月丫头是疯子?是不是大队里有人欺负你们?”
他眼神沉了沉。
五爷的儿子儿媳妇,可不容任何人欺负!
望朝猛地抬眼,眸光中惊意与犹疑交织。
他之前想着五爷和郭顺很少来队里,等他们来的时候,江步月估计已经“恢复”正常了。
没想到郭顺这么快就登门,还误打误撞听到了社员的议论。
他长叹口气,说起江步月那一大家子奇葩来:“月月娘家孩子多,亲的堂的加起来十几个,她夹在中间爹不疼娘不爱的,三天饿九顿。
小孩子最会看大人脸色了,个个都逮着她欺负,逼得她只能上山找吃的,结果吃错草药坏了神智。
后来阴差阳错又吃错草药好了,可她大姐刚被卖给县城一个傻子,那傻子都打死两个老婆了,她怕自己落得同样的下场,只能接着装疯。
现在附近大队都知道她是疯子,想摘帽子都难。”
郭顺听得眉头紧锁,重男轻女的人家不少见,但把孩子逼到这个份上,也是让人唏嘘:“总装疯也不是办法,步月考毕业证的事早晚传开,除非以后不想参加高考。”
望朝食指在书上敲了敲,目光如炬,“我倒是有个计划,不过得等到来年春天了。”
郭顺知道望朝一向有主意,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我和你干爹。”
望朝也不矫情,当即满口应下。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可不就是互相麻烦出来的么?
郭顺又跟他说了嚼舌根那家人的住址,就起身准备回县城了。
望朝还想留他吃晚饭呢,郭顺却笑着说:“下次吧,县城今早炸开锅了,钱立昨晚丢了宝贝,正带着红袖章满城搜查,见谁咬谁,公安满大街则想找钱立谈话,嗨!反正都乱快成一锅粥了。”
望朝故作惊讶:“还有这事?钱立啥来头?”
县城的人也是倒霉到家了,碰上这么个活祖宗。
有权有势没脑子的人就是这样吗?
看来还得做点什么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才行。
宝贝是他拿的,可不能让别人替他遭罪。
郭顺见他感兴趣,脚步一停,“钱家祖产在京市,是传承百年的医药世家,钱家也是枝繁叶茂,到钱立这都排十三了,后来钱立他爷为了开拓市场到了沪市,到现在,钱家的药行药材铺几乎已经遍布各大城市。”
“这些年钱家靠着给几位大人物调理身体,时不时还给功勋们无偿贡献名贵药材,早就成了特殊存在,连前些年最严的那阵都没受波及。”
“不过钱老太爷也到年纪了,这两年一直在考察下一任家主,钱家内部可不太平,听说钱立就是为了找什么医书讨钱老太爷欢心,才特意从沪市调过来的。”
“钱立就是条不择手段的疯狗,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跟他对上了。”郭顺叮嘱了一句,见望朝乖顺点头,心也放下来了。
这娃虽然有时候认死理,但还是个乖的。
殊不知等他一走远,望朝和江步月这对小夫妻就凑到了一起。
江步月眼冒精光:“老太爷啊,私产肯定少不了吧?还有他那些子孙的孝敬。”
望朝坏笑一声:“那咱们就帮钱立‘尽尽孝心’,让他早点回家伺候老太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