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五爷不是那种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强迫人的长辈,望朝有自己的想法,他除了尊重就是支持。
他何秉渊的儿子,永远有试错的成本。
何五爷亲自把两人送到门口,望朝都走出好几步了,突然又回头说道:“干爹,我在破屋藏了肉,等入夜让弟兄们去搬!”
何五爷嘴角噙着笑意,冲他摆摆手:“晓得啦,路上当心。”
院里院外的弟兄们一听见“搬肉”这俩字眼,眼睛瞬间亮得跟夜里的狼似的,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冲过去。
他们在深山养了百来头猪,眼看着就要出栏了,不知道哪个背时的狗玩意儿把军队引进了山,要不是盯梢的兄弟反应快,恐怕要落个人猪两空。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这阵子多少人来黑市,就是想整口肉,结果个个失望而归。
望朝这次出手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柳暗花明!
然而此时的望朝可不知道自己成了众人的希望,正拉着江步月在黑夜里快步穿行。
往常这时候街上早就没人了,今儿却还有不少红袖章举着手电筒晃来晃去,不知道是真有线索还是装样子给上面看。
反正就冲这股劲儿,谁来了都得夸一句‘爱岗敬业’。
“前面左巷有四个扎堆抽烟呢。”江步月压低声音提醒。
望朝啧了一声,脚尖一转立在右侧斑驳的木门前,三记叩击利落落下,两短一长。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缝里探出个圆圆的小脑袋,”朝哥哥!“
八岁的小男孩仰着纯真的小脸,个头还没望朝腰迹线高。
等两人闪身进去,小孩儿朝门外探出半个身子,眼睛滴溜溜地四下观望两秒,见没有任何风声才关上门。
那熟练劲儿要是搁二三十年前,绝对也是搞地下情报的好苗子。
“没事,前面有红皮子,朝哥哥就是来借个道。”望朝笑着揉了揉小孩儿毛茸茸的脑袋,又往他兜里塞了五颗奶糖,“小贝越来越机灵了,等你爹回来让他给你炖肉吃!”
小贝被夸得小脸一红,捂着鼓鼓的口袋,喜滋滋地把两人从后门送出去。
“干爹还雇童工啊?”江步月打趣道。
“这边每条街都有两家住着干爹的人,就是为了应付现在这种情况。”望朝边走边解释,“小贝他爹是干爹的老手下,他家就是条逃生通道。”
江步月咋舌,难怪干爹能掌控黑市,这心思也太缜密了,这种深谋远虑的人,在哪儿都能干出大成就。
她一边用精神力探查四周,一边跟着望朝接连借道三户人家,最后一路畅通来到县城外的破庙。
这庙被砸得够呛,朱红大门早没了,就剩个光秃秃的门框,门板散在地上积着厚灰。
曾经庄严肃穆的神像被掀翻在地,头颅不知去向,断手残肢的残骸散落四周,斑驳的金漆如凋零的花瓣,片片剥落,诉说着往昔辉煌的消逝。
墙上“破除迷信”的红得刺眼,与周遭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
地上满是碎瓦片与断香,屋内夜色笼罩,只有门外照进方寸月光,清冷的光辉更添几分阴森,一般人真不敢往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