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异能升到八阶,第一件事就是探查铁背山,上头安静得很,除了偶尔有社员上山打猎,连鸟都比平时少。
那些人多半是跟着敌对分子追去别的山头了。
“你想上山打猎了?”她挑眉问道,指尖捏着颗饱满的花生仁,塞进进望朝张开的嘴里。
望朝 “咔嚓” 咬碎花生,点头如捣蒜:“这年头肉在哪都是稀罕玩意儿,那边还盼着我年前多带点过去呢,这会儿城里肯定缺得很。”
江步月剥花生的手顿了顿,好奇起来:“是去黑市吗?”
之前她没多问,是因为每个人都自己有秘密,尤其这种要命的事儿,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是夫妻,夫妻间不能藏着掖着,秘密越多感情越淡。
“不是。”望朝摆摆手,随意瞥了眼院子:“黑市太危险!在里头搞交易,黑吃黑都是小把戏,去一两回赚个一块八毛的没人理你。
像我这样一个月去两三回,每次赚几十块的,时间长了指不定啥时候就见不到第二天太阳了。”
江步月只知道这年头投机倒把危险,但没想到这么惊险,既要防着市管员、积极分子和红袖章,更得防着黑市里头那些当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的豺狼虎豹。
难怪叫黑市。
“那你是卖给二道贩子?”她追问。
“不,我直接卖给黑市老大。”望朝刚说完又改口,“不对!他不稀罕听人叫他老大,大家都管叫他何五爷。”
没人知道何五爷是从哪路来的,只晓得整个黑省的地下买卖命脉都攥在他手心,小到针头线脑,大到粮食布匹,没他点头,哪个也别想浑水摸鱼。
望朝知道的内情比旁人多些,何五爷刚来那会儿一身重伤,天天把人参当萝卜啃,灵芝当蘑菇煮。
前些年外头抓得紧,中医中药都成了禁忌,药材断了供,何五爷咳得都直不起腰了,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最亲近的手下叫郭顺,那会儿急得满嘴起泡,亲自揣着砍刀上山采药。
巧的是,正好撞见望朝费劲巴拉拖着野猪往山下挪。
郭顺瞅着他是山里常客,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问了两句,没想到真叫他瞎猫碰上死耗子,他要的东西望朝全都有,两人这良好关系就算是结下了。
这几年接触下来,望朝也知道何五爷对他是真上心,给的价钱只比市场价低几分,每次去还反送他东西,比家里头两个亲哥还实在。
一来二去,他的戒备心也就慢慢放下了。
两人相处没什么买卖双方的距离感,说是亲兄弟都嫌生分。
“媳妇儿,你想跟我一块儿去吗?”望朝突然乐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五爷是个老光棍,要是知道我娶媳妇了,肯定得羡慕,说不定还会扒拉出压箱底的好东西送你呢!”
“对你这么好?那我确实得去见见。”
江步月倒不是稀罕东西,就是好奇,能把控整个黑省黑市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望朝见她答应,笑得更欢了,往灶膛里又塞了把柴:“那咱明儿一早就上山,打上多多的肉,再顺道挖点药材,晚上就去见五爷!”
灶膛里的火越烧越旺,映得两人脸上红彤彤的,连窗外的寒风都好像柔和了几分。